水渍沿着桌边淌在裙摆上,陈清指骨攥得泛白,闷不吭声。
刘主任还想说什么,服务员又来叩门。
“烦不烦!谁啊!”
门被推开,一道墨色身影伫立。
男人撩眼皮,在众人之间逡巡。
最终落在陈清身上,轻轻一点头,“清儿。”
陈清怔住,“严先生。”
严柏青阔步迈入,笑容温和熟络,“我有事来晚了,错过了你的演出。”
除了陶斯然,几人纷纷站起,“严先生,您怎么来了。”
他凝视着陈清裙摆上洇开的痕迹,语气淡漠,“原来我需要跟刘主任请示。”
“不敢,不敢…”
陶斯然只听说过严柏青的事迹,并无交情。
更何况,即便没有蒋璟言这层关系在,陶家在场合上碰到严家,也无需低头。
严家在市里是顶级富豪,资产令人叹为观止,陶家混政圈,真要论,难说谁比谁地位高。
于是,她饶有兴趣支起下巴,“二位很熟?”
严柏青确认陈清无大碍,慢条斯理转身,“陶部长就是这样管教女儿的吗。”
陈清心一惊。
她自小从蒋璟言和罗太太那了解到一星半点,严家是省首富,严柏青的母亲未婚生子,娘家在香港做珠宝生意发家,可生意人不如权贵,这么说话,一定会得罪陶家。
果不其然,陶斯然冷下脸,“你什么意思。”
“慈善晚宴,为难一个女学生喝酒唱曲儿,我倒要问问,陶小姐是什么意思。”
“玩笑罢了。”
他哼笑,“那你也来给我唱一支,怎么样?”
陶斯然怒目而视。
其余人大气不敢喘。
眼下贸然圆场,只怕两边都得罪了。
陈清被严柏青挡在身后,悄悄扯了扯他衣袖,示意他停止。
刘主任怕场面太难看,心一横,直奔门口,“今晚拍卖品里有重头戏,各位,咱们——”
门还没完全敞开,突然一股力迫使他后仰。
他低头,一只皮鞋顶住门。
陈清像是有预感,抬眼凝望。
门向里弹开,蒋璟言神色冷洌,灯光打在他身上,眉骨下投了一小片阴影,显得整个人阴郁,散发着幽幽寒气。
所有人都提了一口气,噎在胸腔。
一片死寂。
刘主任的脸彻底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