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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另一方面,因为对萧谨寄予厚望,陈则铭对之也分外严格起来。

朝堂中的事情,之前,是萧谨坐在殿上,凡事听听大臣争议,到最后,杜进澹和陈则铭拍板了,他点个头也就行了。

他倒也安分,对这种事情并没太大兴趣,一年下来,只认得了几个重臣。其他人有的好些的混个脸熟,站远些的只怕连脸也没认清。左迁调动,他也并无主张,往往是杜进澹和陈则铭说什么便是什么,陈则铭暗中摇头,只能将萧谨的骑射功课抓得更紧,盼望在言传身教中能让萧谨领悟些做事情的道理。

他既然拥立萧谨,便真盼望对方能成一代明君,这样百年身后,人们将来回过头看,自己做的至少不是件错事。

萧谨习射技艺渐成,便起了懈怠之心,这日借练习之名,正和侍从一同在树下掏兔子洞,正碰上陈则铭来看。

陈则铭一见之下,心中恼怒,也不说他,只是站在树下瞧了瞧那树洞。

萧谨赶紧道,自己本是打算掏到兔子之后,马上练习。

陈则铭道:“陛下不想再练,请与臣说上一声即可。”

萧谨见他动了真怒,不敢言。见陈则铭欲去,才连声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陈则铭转过身奏道:“臣只知道滴水穿石天道酬勤,却没听过懒散懈怠可以成大事。习不习弓箭原本不重要,可若是连所爱的事,陛下都能这样对待,其他的事情会是什么态度,可见一斑。臣无能力再领万岁精习弓射,请万岁另谋良师。”

萧谨被他一番话噎得半晌无语,只得道:“明白了,朕会收敛的。”

陈则铭自己成了帝师,有时候想起来也会揣摩当年杨梁的父亲是个什么心思,太傅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是不是有些后悔了,才会说出让儿子远离京师,做一名边将的话。

他可以琢磨得出,杨亭最初以为的萧定应该是个仁厚坚定的天子,文臣眼中最好的君主从来都是尧舜之主,可最后出现的萧定却是个辣手无情偏激冷酷的帝王,一上台那手杀戮就震慑了四方。

理想和现实的偏差从来都那么大。

他心中一惊,那么萧谨呢,会出乎自己的意料吗?

那一夜后,陈则铭不敢再见萧定,他隐约觉出了自己真实的念想,并为那个古怪的冲动骇然色变,无法自处。

他想自己是时候找个女人了。

陈则铭此时早过了而立之年,之前因为抱着必死之心,不敢拖累旁人,才始终不娶。可父母在黄泉之下,若知陈家无后,想必不能瞑目。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不知为何异常地心慌意乱。

他得势后,寻上门的媒婆早踏平了门槛。最终陈则铭却谢绝了所有的提亲,而出人意外的纳了名小妾。

据见过的人说,那女子出身布衣,面貌平常,唯一可取处大概是性格温婉。

人们都是不解,以他今日权势,王公贵族都争着联姻,凭他的人才,怎么样的佳丽会不倾心,然而陈则铭却似乎清心寡欲,无意此道。他无声无息便将那女子迎回府,事过境迁许久,此事才渐渐传扬开来。而这其间正是他大举废除异党的那段日子,于是也有传言说他有心权势导致无心恋美。

萧谨得知这消息后,郁闷了好几日,之后便总想去瞧瞧那女子是什么样。

陈则铭总是谢绝,道小妾是小户人家出身,没见过世面,更不能见龙颜。萧谨对他从来有三分惧意,见他坚决推辞,只得悻悻罢手。

纵然纳妾,陈则铭也很少回家,他似乎总有忙不完的政务,有时候抽空回去一趟,人刚进府,萧谨又派人召见,长此以往,陈则铭也并不以为苦。

有时候,忙到夜深人静,陈则铭偶然从积案盈箧的奏折中凝视案头烛光。

因为过分劳累,脑中一片空白,可那空白过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当年的萧定正是如此处理了朝政多年。

他倏然而惊。

两个人的身影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重合起来,他从前从未想到过。

而同时,他越来越深地为自己的思绪和杂想所困扰,苦不堪言。

他努力回忆当年自己受过的压制,回想当初荫荫是如何惨死,回想父母在穷乡僻壤的病故,然而这些也不能全然遮挡他心中难以克制的钦佩之心,甚至是其他心思。

男人大都是崇拜强大的,他也不能例外。

他几乎是本能的意识到萧谨作为帝王,器量资质不如其兄萧定远矣。

作为一名臣子,一名强梁,他心中渴求的并非那种任自己为所欲为,软弱可欺的主上。人们都说君臣际遇为人间佳话,作为臣子的贤能之士需有真才实学这一节且不说,这个君也必须有相应的能力足够驾驭臣下,才能说是真正的盛事,否则便用不上这个词。

这一点上,陈则铭隐约地羡慕着杨如钦,从一见面,萧定便认可了他的才能,给予他足够的信任,而杨如钦也投桃报李地回报了这份知遇之恩,不顾生死地搭救萧定。

这种模式才是陈则铭心中最认可的君臣之交。

可他做不到,在萧定手下,他得不到信任,在萧谨身旁,他只能做权臣。

是什么时候,这份恨意开始变质,不再那样纯粹,他求而不得之后,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变化,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或者是将他挂念得太久,刻得太深,以至于混淆了爱恨。

他一面嘲弄和鄙视着这样轻易臣服的自己,另一面则不甘地竭力挣扎,试图摆脱在自己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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