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婚礼实在热闹浩大,一路抛撒糖果喜钱直至长宁郡主府,路两旁的百姓们都不愿意散去。
待迎亲流程走完,唐甜甜被送上喜轿,唐夫人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此时陪伴多日的邢嬷嬷才带着伯府一众丫鬟仆从撤离郡主府,早一步回去迎新夫人。
回程路上,绕城一周,长长的嫁妆队伍,共计一百二十八双抬。是连着容棠给的六万两聘礼,八万两饰,贵重摆件无数,兼有御赐宝贝十六件,八间铺面改了唐甜甜名下,大西北田契一万亩。
加上司马家给唐甜甜的陪嫁,白银两万两,独立四进宅子一所,大西北田契一万亩,锦缎二十四箱。
另有皇宫赏赐无数,这阵仗,估计公主出嫁,都不一定有这厚实的底气。
唐甜甜坐在红纱掩映的千工轿内,望着前面骑马游行的容棠,眼里盈满了泪。
她出嫁了。
就在昨日,她去看崔敏舒,同样是火灾中逃生的人,她是唯一跳出悲惨命运一个,一时也曾犹豫,不知该不该劝说崔敏舒想开一些。
因为没有容棠的救赎,她也想不开,可这世上只有一个容棠,是她的了。
崔敏舒还没有走出阴影,她也不想出门见任何人,但对于唐甜甜的来访,她也没有表现的不能接受。
她先是恭喜唐甜甜即将大婚,又谢了容棠的救命之恩,“不管怎么样,我还活着,或许就如你们所说,活着才有希望,才有未来。尽管我没有未来了。”
唐甜甜要离开崔家时,才偶然听到崔家下人的窃窃私语,原来崔家清河本家来了信,要把崔敏舒送去家庙了。
唐甜甜回神,她要努力做一个好妻子,一辈子幸福快乐。
长街两旁的店铺酒楼处处有人观望,有人指点有人艳羡,还有人执壶买醉,只想醉死方休。
郑长治本要去伯府喝喜酒的,却被郑长宁的长随一通哭诉叫去了伯府斜对过的会宾楼,登上二楼看郑长宁疯。
郑长宁喝得五迷三道,手指窗外大街上的热闹胡言乱语,“都是男人,我不相信有谁不在意妻子名声的,凭什么他就不在意,他是不是男人?”
郑长治眯着眼看他,又看向窗外,容棠意气风的样子蓬勃而有感染力,他是男人吗?
有时候他也怀疑,曾经见面的第一眼他以为是女子,结果后面又完全不像女子。
“长宁,和你相比,他更像男人。”
郑长宁痛哭,“大哥,我后悔了,我不喜欢昭华,我一直都不喜欢她。母亲说郑家被你和二哥瓜分完了,我没有崔家的助力,只有尚公主才有翻身可能。我以为我能心平气和的接受昭华,可我总是想起她和谢谨之的过去,我根本接受不了。现在想起来,敏舒只是在火场……”
郑长治一拳打在他鼻子上,“别提敏舒,你不配了。”
拳头上沾了血,好恶心。郑长治用帕子擦干净手,让手下人抓住郑长宁堵住了嘴,“等你和昭华成亲,自请守边去吧。你可能不知道,因为你求娶公主,父亲这个左相越来越没有言权。历史朝代上也没有父子四人同朝,还能稳据高位的。郑家有我和久安就够了,你就安心做个武将,再过不久,父亲也将致仕荣养,你告诉那个女人,愿意去乡下就去乡下,愿意去边关就去边关,唯独上京,不是她该留的地方。”
郑长宁脸色苍白,迷离的眼神透着绝望。
此时容棠骑马正来到建安伯府门口,似有所觉一般朝着会宾楼看了一眼,郑长治闪身避过他的眼神,下楼喝喜酒。
如今建安伯府早不是当初萧条模样,往来甚多,人脉也广,除了府里开六十席面,还包了三家大酒楼一楼开三天流水席,其中就包括会宾楼。
当然,以郑长治的身份,他的席位是在建安伯贵宾位置,他到的时候,那一桌快坐满了,淮王爽朗的招呼他,“郑大人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