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视线在刹那间汇聚于侯府一行人的身上,仿佛万籁俱寂中骤然响起的惊雷。
解府众人自是难以置信,侯府此举,非但未给他们带来丝毫益处,反而无端背负上一条鲜活人命的沉重枷锁,故而他们的目光中更多的是难以名状的愕然与不解。
而刘氏,却在那一瞬之间,眼眸猛地一缩,锐利的视线直刺向于皎,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懑与质问:
“是不是你!?”
在她看来,这不单单是没了孩子。
更要紧的是聂府没了富贵!
聂南烟声名狼藉,除了解府没有地方肯收容她,没了孩子,没有和解府谈判的筹码,聂府更不可能靠着聂南烟得到富贵。
“是你记恨我们之前对你做的事情,记恨南烟,所以命人坑害我们!”
苏莹见真有人信,连忙道:“对!就是她!”
沈枢缓缓站起,身形挺拔如松,毅然挡在于皎身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莹,言辞需谨慎,切莫信口雌黄,随意攀扯。胡乱攀咬,你可知后果!?”
刘氏闻言,声音顿时拔尖了几分,满是愤慨地喊道。
“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与恐吓!”
京兆尹府一个头两个大。
这个案子原本就牵扯了三家有官身的人家。
聂府也就罢了。
主要是解府和侯府。
尤其,侯府还有个沈枢,锦衣卫北镇抚使。
他可不敢误判。
不然明天锦衣卫可能就会带头抄家。
府尹轻轻一抹额间渗出的细密汗珠,目光锐利地转向苏莹,沉声问道:“你此番言辞凿凿,可曾手握确凿证据,以证清白?”
苏莹闻言,一时语塞,唇瓣微张,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时,于皎缓缓立身,语调平和而沉稳,仿佛春日里缓缓流淌的溪水,“你既指控此事乃受我指使,那么请问,我究竟是在何时何地与你取得联系?又是通过何种方式,悄然无声地传达了我的意愿?再者,我究竟许下了何种承诺,能让你对我如此言听计从,不惜以身犯险?”
苏莹神色骤变,惊慌如小鹿乱撞,言语间磕磕绊绊,“你……你莫非就是前几日……”
于皎淡然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前几日?苏姑娘能否说得更确切些,究竟是哪一日呢?”
苏莹闻言,额间细汗涔涔而下,面色愈苍白。
堂上府尹亦是精明之人,见状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震屋瓦,威严尽显。
“苏莹,公堂之上,你胆敢公然扯谎,胡乱攀咬!来人,动刑!”
苏莹吓到了,连忙磕头求饶。
“大人,我错了,不是世子夫人指使的我,是我,是我自己气不过。聂大小姐在我去庄子上前,找到我,说要与我合作,但时至今日,一直没有消息,我就想找她,没想到她不肯认账,所以我们就动手了。”
府尹目光锐利,轻声问道。
“你们想做什么?”
苏莹:“聂大小姐告诉我,她与世子夫人有些仇怨,侯府又得罪了长公主,想要收拾他们的人很多,她有意与我结盟,共同策划,欲将这侯府的辉煌,一朝倾覆。”
府尹眼前一黑。
他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