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背锅啊!"来人一身月白劲装,腰间挂着的玉葫芦叮当作响,"这句话不代表药王谷啊!"她双手抱拳行了个江湖礼,眉眼弯弯,"药王谷谷主凌初染,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愣了愣,正要开口,突然神色骤变:"朝儿!你母后她自尽了!"
凌初染甩了甩被夜露打湿的长,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刚从慈宁宫过来,人已经救回来了。"她眨了眨眼,"下次说话别大喘气,差点把这位陛下吓出个好歹。"
萧夙朝猛地起身,龙袍扫落了案上的药碗:"凌初染,你到底来干什么?"
"瞧你这心急的样子。"凌初染掏出个锦盒,里面躺着一支晶莹剔透的千年雪参,"给皇后娘娘补身子的。"她突然压低声音,神色变得严肃,"还有件大事——毙淑胆,你知道吧?那可是慢性毒药,女人服了会假孕,男人服了不出七日五脏六腑俱裂。"她冷笑一声,"薛丞相最近的补药里,好像有人加了料。"
萧夙朝瞳孔骤缩:"是霜儿"
"准确来说,是皇后娘娘让我动的手脚。"凌初染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万年鬼魂,这招借刀杀人玩得漂亮!等薛丞相毒,你正好下旨彻查,神界讲究一命抵一命,薛家这次插翅难逃。"
殿内突然陷入死寂。萧夙朝猛地转头看向太皇太后:"皇祖母,您心虚?"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笑意:"实不相瞒,哀家跟你皇爷爷都知道。"她望向昏迷中的澹台凝霜,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孩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
凌初染倚着雕花窗棂,指尖转着枚泛着莹蓝光晕的神之草,琉璃般的瞳孔映着榻上昏睡的人影:"朝哥,你确定真的要为这场小产血洗薛家?"她忽然将神之草抛向空中,碧色流光在殿内划出诡异弧线,"要不要再凑近瞧瞧——那床单上的血迹,可带着新鲜猪血特有的铁锈味。"
萧夙朝猛然扑到榻边,颤抖的手指蘸起被褥上暗红的痕迹,血腥味混着药香直冲鼻腔。他猛地转头,眼中满是惊怒:"你说什么?!"
"堂堂药王谷主说话还能有假?"凌初染晃了晃腰间玉葫芦,清冽酒香漫开,"皇后娘娘所中的毙淑胆,和薛丞相补药里的毒本是同源。至于她为何要自导自演这出戏"她拖长尾音狡黠一笑,"不如等她醒了,亲自问个清楚?"
萧夙朝踉跄后退半步,龙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的药碗。鎏金烛台的光影在他脸上明灭不定,映得那双凤目猩红如血:"她到底在谋算什么?!"话音未落,殿内烛火突然剧烈摇曳,檐角铜铃无风自鸣。
太皇太后颤巍巍抓起案上的安胎药碗,浑浊的眼底泛起狂喜:"愣着干什么!"药汁泼洒在金丝毯上,"还不快给霜儿喂药!哀家的翊儿哀家的重孙儿还活着!"
"翊儿翊儿真的没事?"萧夙朝机械地重复着,修长的手指死死攥住床幔,金线刺绣在掌心勒出深痕。他猛地转向凌初染,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你说清楚!我的孩子"
"好得很,比你这当爹的精气神都足。"凌初染眨眼间翻出窗外,月白衣角掠过宫灯,"剩下的大戏我可不能错过——薛家那老匹夫毒的模样,啧啧,想想就精彩!"话音未落,只听"嗖"的一声,玉葫芦碰撞的脆响已消失在夜色中。
殿内,太皇太后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上澹台凝霜的小腹,浑浊的老泪滴落在绣着并蒂莲的缎面上。萧夙朝跪在榻边,将妻子冰冷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窗外,乌云裂开缝隙,月光如银练般倾泻而下,将这场精心策划的局照得愈诡谲莫测。
烛火在铜鹤灯台里忽明忽暗,澹台凝霜睫羽轻颤,苍白如纸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血色。她艰难地撑着身子坐起,玉腕上的翡翠镯子撞出清响,伸手想要触碰萧夙朝紧绷的侧脸:"皇祖母,陨哥哥"
萧夙朝几乎是扑到榻前,玄色龙袍扫落了案上未燃尽的医书。他小心翼翼地托住妻子后背,指尖触到她冷汗浸透的中衣时,喉间滚过压抑的哽咽:"你差点吓死朕。"说罢便要去倒温水,却被澹台凝霜拽住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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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喝。"她虚弱地摇头,乌黑的长如瀑散落,眼底却泛起盈盈笑意,"陨哥哥,我的翊儿还在。"
太皇太后手中的佛珠"啪嗒"坠地,浑浊的老眼里瞬间涌出泪水:"那碗堕胎药"
"换成安胎药了。"澹台凝霜靠在丈夫怀中,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萧夙朝掌心的茧子。窗外夜风卷着槐花香灌进殿内,将这场惊心动魄的骗局裹进温柔夜色。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金铁相击之声。时锦竹手持谪御扇斜倚在朱漆门框,扇面上的仙鹤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挑眉拦住几个蒙面色厉内荏的死士:"大晚上的去哪?想看看我闺蜜有没有事?"
为的死士挥刀劈来,却被她轻巧避开。时锦竹旋身点出三枚银针,冷笑:"薛家就派你们这种货色?"
屋内,萧夙朝早已从枕下摸出鎏金弩箭,玄色箭羽泛着森冷寒光。他将澹台凝霜护在身后,凤目扫过门外厮杀,语气冷得能结霜:"好好待着。"
澹台凝霜望着丈夫挺拔的背影,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转头看向太皇太后:"皇祖母您看,陨哥哥配合相当默契。"
太皇太后又气又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敢不配合吗?你差点把他魂都吓没了。"老祖宗抹了把眼角的泪,神色转为凝重,"可你又是怎么知道薛家的计划的?"
澹台凝霜仰起脸,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冷汗,她轻轻牵过太皇太后布满皱纹的手,覆在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上:"祖母,孙媳知错了。您摸摸您的重孙儿正在这儿乖乖安睡呢。"指尖传来的温度让老人浑身一颤,浑浊的眼眶再次泛起泪光。
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黑影,萧夙朝如猎豹般闪身至窗前。鎏金弩箭离弦的刹那,月光在玄色箭羽上折射出冷芒,正中薛家死士眉心。那人闷哼一声栽倒在宫墙下,血花溅在青砖上,宛如绽放的红梅。
"澹台凝霜!"萧夙朝猛地转身,龙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的碎瓷,眼底翻涌着惊怒与后怕,"一会儿你必须给朕解释清楚——"他的声音陡然颤,"解释清楚为什么要拿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做赌注!"
澹台凝霜望着丈夫紧绷的下颌线,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萧夙朝三步并作两步按住。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她能清晰看见他眼底密布的血丝:"好。"她轻声应道,伸手抚上他烫的脸颊,"等收拾完这些跳梁小丑,我一字一句说与你听。"
殿外厮杀声渐歇,时锦竹收扇而立,谪御扇上还沾着零星血渍。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三人身上,将这场精心设计的局镀上一层朦胧光晕。太皇太后握着澹台凝霜的手迟迟不肯松开,萧夙朝则将妻子牢牢护在怀中,掌心的汗浸湿了她单薄的中衣。
殿外夜风呼啸,将最后几声惨叫卷向天际。萧清胄搀扶着太上皇疾步而入,玄色劲装溅满血点,腰间软剑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暗红液体:"哥!薛家余孽都解决了!"他压低声音,"薛丞相七窍流血暴毙,那场面太脏怕皇爷爷见了不适,我就先带他回来了。"
萧夙朝周身气压低得可怕,龙袍下的手指攥得咯咯作响:"澹台凝霜!"他猛地转身,鎏金冕旒随着动作剧烈晃动,"现在总该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你凶什么凶?!"太上皇拄着龙头拐杖重重一杵,震得青砖颤,"霜儿还不是心疼你!天天为薛家的事操心,头都白了好几根!"老人气得白胡子直抖,"再说了,四个月前霜儿根本还没怀孕!你母后又跟薛家来往密切,霜儿这是"
"是这么回事。"澹台凝霜倚在萧夙朝怀中,苍白的指尖缠着他胸前的金丝绦,"半年前,我把薛明珠留在身边当女官。那次谢晚霜打碎我的妆奁"她抬眼望向丈夫,眸中泛起涟漪,"陨哥哥,你还记得吗?"
萧夙朝喉结滚动,想起那天她红着眼眶的模样,心尖猛地抽痛:"记得。"
"我的妆奁夹层里,藏着极少量的毙淑胆。"澹台凝霜声音轻得像羽毛,"薛明珠生在重男轻女的薛家,性子早就扭曲了。她嫉妒你爱我,变着法子刁难我。"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用时间法术窥见了毙淑胆的炼制方法,故意提议拿自己当诱饵害你心疼得跟我冷战了三个月。"
殿内寂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声响。澹台凝霜顿了顿,继续说道:"冷战期间,我暗中挑拨薛明珠和薛丞相的关系,引导她炼制毙淑胆。又不断放大她心底的恶念,让她对我出手"她指尖划过萧夙朝掌心的老茧,"最后,我在你送给薛家的贺礼上刻了符纸,借着薛明珠对你的心思,暗示她你最爱看乐舞"
"喝口水再说。"萧夙朝声音闷,伸手去拿案上的茶盏。
"要你喂我。"澹台凝霜突然攥住他的手腕,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她仰起头,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陨哥哥亲手喂的,才最甜。"
窗外,残月西斜,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映在蟠龙柱上。太皇太后抹着眼泪笑骂:"这丫头,鬼点子就是多!"而萧夙朝望着怀中的人,喉间涌上酸涩——原来这三个月的煎熬,竟是她布下的惊天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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