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河那夜,到底生了什么?"
"那晚我在营帐里磨药。"李当归声音紧,"突然帐帘被风吹开,她就站在外面。"
他回忆起那夜——雨女无声无息地出现,灰眸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她指尖轻弹,药碾里的药材瞬间腐坏,化作黑水。
"她要毁药,我试图拦她。"李当归咬牙,"但她身法太快,我质问她们为什么非要南下……然后她就消失了。"
宁芙的瞳孔微缩:"就这样?"
"就这样!"李当归急道,"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他说的没错。"
白泽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李当归在帐中磨药,雨女突袭,两人短暂交手,最终雨女退走。”
"她不是冲他来的。"白泽合上竹简,"是冲着药材。"
宁芙的剑终于稍稍移开,但眼中的寒意未消。
白泽看向李当归,"那批药,是准备送去前线救治狸猫伤兵的。"
林间突然安静得可怕。
宁芙收剑入鞘,转身走向溪边。
众人屏息,无人敢言。
良久,她终于开口:
"从今日起,李当归不得单独行动。"
她的背影挺拔如剑,却比任何时候都显得冷硬。
"再有隐瞒,军法处置。"
几日后。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传令兵便已疾驰而至,手中高举白虎城四骑士的赤铜令牌。
"军令!"传令兵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影狩之患已清,狻猊军即刻接管白虎城外围防线,狴犴、螭吻两军——"
"——即刻回城!"
宁芙接过令牌,指腹摩挲过上面冰冷的纹路,眸光微沉。
"将军?"陈锋低声询问,"我们真的就这么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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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芙未答,只是冷冷扫了一眼李当归,随后寒螭剑归鞘,霜气在地面凝成一道归途的指引。
"整队,回城。"
狻猊军的暗哨如蛛网般密布山林,九大统领之一的夜枭亲自坐镇高处,灰褐色的斗篷与树影融为一体。
"螭吻军走了?"他低声问身旁的斥候。
"走了,半刻钟前。"
夜枭眯起眼,指尖轻抚腰间的淬毒短刃:"继续盯着,一只老鼠都别放进去。"
——可他们没看见水里的影子。
溪流之下,一道青影如游鱼般滑过,长如水草摇曳。
雨女灰蒙的眸子透过水面,注视着远去的螭吻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当最后一队狻猊暗哨转身的刹那,她化作一滴水,混入溪流,悄无声息地渗入了白虎城的排水石缝。
白虎城议事厅内,四骑士的令牌被依次摆放在沙盘边缘。
城主之手花生大士——一位须皆白却目光如炬的老者——正用一根乌木杖点着沙盘上的黑水河前线。
"俱卢族主力已逼近河岸,白马亲率铁骑迎击。"他的声音沉稳如钟,"红马需调集城中精锐,三日内增援。"
沙盘上,代表白虎城守军的木雕被一枚枚移向前线。
"如此一来,城内守备空虚。"狴犴军统领皱眉。
花生大士的杖尖重重敲在沙盘中央:"所以从今日起,各营新兵编入城防,轮值巡逻!"
螭吻军营内,宁芙将调令竹简"啪"地合上。
"都听清了?"她冷眼扫过列队的新兵,"白日照常训练,夜间分四队巡城。"
李当归忍不住看向西城方向——百草堂的炊烟正在那个方位袅袅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