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如珠落玉盘。
"坐吧。"素衣女子终于搁下针线,抬眸时眼角浮现几道细纹,却更添风韵。
烛光下,她裸露的手腕如凝霜雪,丝毫看不出岁月痕迹。
紫嫣撩起裙摆落座,与素衣女子相对。
两人一素一紫,恍若并蒂双莲——素衣者如历经风霜的白梅,紫衣者似初绽的芍药。
若有外人得见,怕是难辨谁更令人心折。
烛光摇曳间,紫嫣轻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时瓷器相触,出清脆的声响。
"今日倒遇见几位有意思的人物。"她指尖绕着杯沿轻划,"有个叫溪月的姑娘,很合咱们风雨楼的脾性。"
素衣女子眉梢微挑:"哦?"
"她的能力是随影。"紫嫣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最擅模仿他人招式,今日演武场上,连对手的招式都学了个十成十。"
素衣女子手中针线略顿,微微颔。
银针在烛火下闪过一道寒光。
"不过"紫嫣忽然倾身,"她败在了一位叫雀翎的北境女子手中。"她唇角勾起,"如今那雀翎,正住在百草堂。"
听到“百草堂”三个字,素衣女子手中的绣绷突然一斜,针尖在指腹上留下一粒血珠。
她恍若未觉,只是定定望着紫嫣。
紫嫣眸光微动,继续道:"如今的百草堂可热闹得很。"她指尖蘸着茶水,在案几上画了个圈,"其中有个叫静姝的姑娘"水迹在木纹上晕开,"风雨楼竟查不到她半点来历。"
"她不是只有三个孩子么?"素衣女子的声音轻得仿佛在自言自语。
紫嫣微微颔:"确实只有李家三姐弟。"她停顿片刻,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茶盏,"其余人说是暂住也不为过。"茶汤映出她微蹙的眉尖,"至于具体关系,实在难以界定。连宁芙都长住其中,直到近日才搬离。"
素衣女子手中的银针突然刺入绣绷:"宁芙?她与那位宁无咎应该并无瓜葛,宁芙怎会"
"宁芙应该是为了好友青鸢才留在那里。"紫嫣端起茶盏,雾气模糊了她的眉眼,"只是"她轻笑一声,"以宁芙孤冷的性子,竟会只为好友就屈居药铺,实在蹊跷。"
素衣女子突然抬眸:"那她的好友又为何在百草堂?"
"原本是为护佑李家姐妹。"紫嫣放下茶盏,瓷器与木案相触,出沉闷的声响,"可南北和解后"她指尖在案几上画了个圈,"却仍留在那儿不走。"
素衣女子指尖的银针在烛火下微微亮:"宁芙住在百草堂,就不怕她那古板老爹掀了药铺屋顶?"
紫嫣掩唇轻笑:"宁大人如今整日在城东打理茶馆酒楼,哪会知晓女儿行踪。"
"百草堂"素衣女子忽然扯断绣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何总有人为其驻足"
"不过是个寻常药铺罢了。"紫嫣端起已经凉透的茶,忽又顿住,"自那位"她抬眼看向素衣女子,欲言又止。
"无妨。"素衣女子重新穿针引线,针尖刺破锦缎的声音格外清晰,"旧事而已。"
紫嫣松了口气:"那位红衣女子北上后,百草堂就只剩三个孩子。"茶水在她手中微微晃动,"直到最小的从军"
紫嫣的面容在明暗交错间忽隐忽现:"之后便总有些不相干的人,莫名其妙地留在那里不走了。"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青瓷映着她略带惋惜的神色:"说起来,百草堂如今倒是卧虎藏龙。"
素衣女子手中的银针微微一顿。
"青鸢那姑娘,本是暗杀的好苗子。"紫嫣摇头轻叹,"如今却整日跟着李家姐妹碾药煮饭"她指尖在颈间比划了一下,"不知那身功夫还利不利索。"
"还有位北境雨女,叫阿朵。"紫嫣忽然笑出声,"曾是俱卢族七十二雨女之一,现在"她掩了掩唇角,"整日跟着那个李朱砂学做桂花糕,被面粉糊得满脸都是——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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