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彩静静地躺在病房的病床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成了一团沉重的阴霾,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号服下凸起的肋骨。
为了对抗那犹如噩梦般的育关,她对自己下了狠手,极度节食,甚至一步一步把自己逼到催吐的地步。可她万万没想到,最终等来的竟是厌食症这样可怕的后果。
这样的自己必定会被所有人厌弃吧
一种深深的惶恐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咔嗒"一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闵彩迅抹掉眼角的湿润。
但推门而入的身影让她浑身僵硬。
郭女士——她的母亲——穿着深灰色axara套装,颈间的爱马仕丝巾系得一丝不苟。短利落地贴在耳后,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
看到母亲,闵彩下意识地把满心的委屈和无助一股脑儿地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那股倔强,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准备用这伪装来对抗母亲。
然而,想象中的指责并没有生,
郭女士将手中的鲜花插入花瓶中,语气平静地说道:
“我休了个长假,你想去哪里旅行?”
闵彩的鼻子没来由地一阵酸,她赌气似的抿紧嘴唇,一声不吭。
郭女士并不计较闵彩的沉默,继续说道:
“南极怎么样?”
“南极?”
闵彩惊讶出声,她小声嘟囔着:“一下子就来这么高难度吗?”
“既然去做当然要挑战最高难度。”
郭女士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们可以先到北美,一路穿越美洲,到达乌斯怀亚,然后再乘坐游轮,一路向南穿越南极圈。
想想看,那里是地球上最纯净的一片大陆,有着最广阔无垠的冰雪,你可以在南极圈里滑冰,这难道不是一场极致的体验?”
闵彩不由自主地被母亲描绘的画面吸引,眼神中闪过一丝向往。
可很快,她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下去。
她嗫嚅着:“……你为什么不骂我?”
郭女士微微挑眉,反问道:
“你违反了法律、道德、纪律了吗?”
“我没有!”闵彩下意识地回答。
“你没有尽全力吗?”
“我尽力了!”
“你当逃兵了吗?”
“绝对不会!”
“那我为什么要骂你?”
郭女士理所当然地说道,“生病了,我们就好好治疗。用错了方法,改过就行了。”
闵彩眼眶泛红,小声说:
“对不起,我给你丢人了。”
郭女士的语气坚定有力,仿佛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魔力:
“我的企业里,选用人才的标准是——明确的目标、坚定的意志、聪明的大脑、坚决的执行。
任何事物的展必然是曲折前进的,只看见眼前的正误得失,绝不是成功的企业家。”
“果然还是熟悉的郭总啊,安慰人都这么冷酷霸道。”
闵彩在心里暗暗腹诽着。不过,说来也奇怪,原本那如影随形的自我否定情绪,竟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不少。
只是,当她的思绪再次飘回到花样滑冰上时,心中那股失落感依旧如乌云般笼罩着她,挥之不去。
……
王岱从训练中心赶来,手中拿着那份女单教练名单的正式文件。
抵达医院后,他并未急于前往病房,而是先去了医生的办公室。
王岱向医生详细询问闵彩的病情和治疗方案。
医生一脸严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