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抵达东城的一家琴行外,他看了眼陈清,示意司机别熄火,独自下车接电话。
“您刚走,区局来人例行检查,我跟着,只查了二楼包厢。”
严柏青来回转着打火机,“待了多久。”
“不到一小时收队,在陈小姐所进的那间待得最长。”
他笑了一声,那包厢里妄图欺负陈清的男人,怕是有麻烦了。
“今晚,璟言确实约了商会应酬吗?”
“确实,商会那几位到了后,只说有贵客,干坐了有一个钟头,没报名字,会所的人没猜出是谁。”
“嗯。”严柏青原本怀疑蒋璟言在陈清身边安插了保镖,上次车祸,加上这次,都是陈清遭遇不测的边缘,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
今晚,也许真是巧合。
十分钟左右,陈清一激灵爬起,下车,“怎么没叫我。”
严柏青收了手机,噙着笑,“想让你再睡一会儿。”
她环顾四周,“他说的是这里?”
严柏青拎着西服外套,披在她肩上,“李向力说,他曾卖过陈家一把二胡,倒给了这家琴行。”
“还有呢?”
“先拿到琴再说。”
李向力很聪明,为了保证自己有命活,不愿和盘托出,说出一个线索,下次见面,才会说第二个。
严柏青本想独自来验证虚实,陈清突然出现在会所,他没办法,也是为了补偿,只好带她一起。
琴行比较旧了,但面积大,看样子是盘了三家门面打通的,这个时间,老板正准备关门。
“老板。”严柏青目光逡巡,墙上挂了不少乐器,“我来寻一把二胡。”
老板打量他的穿着和气度,一看便知是有钱人,于是殷勤带到里间,“您想要什么样的?今儿有些名贵的收进库房了,这些是基础款。”
陈清挨个儿看了看,朝严柏青摇头。
陈家出事后,所有资产罚的罚,充公的充公,家具都搬空处理了,陈清被送到福利院时,随身的只有衣物。如果真如李向力所说,卖的是陈家的二胡,很有可能是她父亲为她定制的那把,化成灰她都认得。
严柏青侧头,“有位客人来抵押了一把二胡,每年给店里的账户固定打一笔钱,我们要那把。”
老板眼神狐疑,否认,“没有您说的这回事儿,我们这是琴行,不是典当行,谁会来抵押啊。”
“劳烦仔细想想。”他掏出手机,按了一串数字。
陈清余光瞥过,七位数。
老板不耐烦挥挥手,“没有没有,您要是买琴呐,我还能接待,不买的话别耽误我下班儿。”
严柏青又加按下一位数。
老板开始犹豫,好半晌,他望了眼门口,压低声,“这样,您先回去,明天我装好给您送去,确实不在店里。”
严柏青思忖片刻,留了个电话。
陈清随他出门,下意识往最里间挂着‘练习室’牌子的玻璃房瞧了瞧,角落悬着一把京胡。
她倏地收回视线,那是李向力女儿的练习琴。
陈清七岁开始学二胡,李向力夫妇便让自己女儿主攻京胡,两人一起在万丽虹那儿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