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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行动（第2页）

陈鑫敏锐地察觉到了敌人的变化，正打算继续加大攻势时，站在右首的警卫却忽然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他说：“不好，市长，技术部那边刚刚收到消息，这名退伍军人在‘人质’的身上安装了一个微型的C4炸药，就裹在衣服里面，而炸弹连着军人身体里的心脏起搏器。如果我们的狙击手将其射杀，军人的起搏器停止跳动，那‘人质’身上的炸药也发生链式反应……并且在当前的情况下，罪犯的情绪极其不稳定，拆弹成功的概率极低。但我们已经在紧急制定新的方案出来，首先确保先生的安全……”

“C4？他怎么会搞到这种炸弹？C4的制作不是被政府掌握着吗？”

“根据可靠的消息，应该是手里帮贿赂了政府里的人买来的。”

“又是帮派的人……”此前陈鑫曾多次受到帮派中人的袭击，甚至还被威胁劫了财。

“C4的威力很大，我们应该……”警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不用。”陈鑫打断了他的发言，她已经做好决定了。眼眶里泪水隐隐打着转儿。

罪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脸色高涨，似乎想要按下手枪扳机，只见下一刻，陈鑫伸出了手，对着他猛挥，好像是想阻止他那么做，然而为时已晚，她下意识地大喊一声——“别！”。空气瞬间凝固了，陷入深不见底的沉寂中，带来一阵如心悸般的悲伤……

第一声枪响打破了宁静，鸟儿忽然振翼飞向高空，扬下受惊的羽毛，第二枪响，一滴血液飞溅而出，洒落在地上，凝成血印，伴着第三声枪响，一个灰色的头颅缓缓落地。被视为罪犯的军人终于被击毙。然而，就在罪犯脑袋坠落地面的一刹那，他的心脏起搏器也同步停止了活动，电信号经过一连串复杂的纳米导线传到另一名男人身上，最后伴着一团烈火，天台的一切都在刹那间化为灰烬，消散在空气中……

空气中飘来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温竑严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中。他不理解母亲为何不救父亲，至今他还对母亲非常不满。

他抬起头看向前方，宏伟的政府大楼门前站着几名黑衣男，检视着进出的人群。他缓了一口气，走了上去。

出现在温竑严跟前的，是一张宽大的水晶桌子，上面摆着许多名贵的酒。在桌子后面，有一段黑木台阶，再下去是一个近二十平方米的全墨白色调大厅，在中央摆放着一个两米宽的全息投影基座。温竑严转而朝右边一看，有一个办公桌，桌子前头放着一堆文件，桌面的杂乱程度简直不忍直视，办公桌之后立着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投进了些许阳光。

陈鑫坐在办公桌后，埋头在文件堆里写着什么，露出稀松的头发。

母亲似乎比四年前老了，多了一抹沧桑。温竑严想，好像有那么一刹那，曾经所有的怨恨之情哗然冰释。

“我回来了……”温竑严轻声叫道。

在文件堆里的人有反映了，抬起头来，先是一愣，耸了耸肩，然后指水晶桌上，说：“你随便喝点，我很快处理完。”接着又埋下头。

温竑严扭过头，看着那些沉默的酒瓶，没有上前，静静地站立在原地，缄默。

嗯？陈鑫又抬起了头，朝他投去视线，她感到一丝异常，于是起身走向他。

“怎么了？自便就好了。”她说，“我们四年没见了吧，为什么这次会回来？”她开了一瓶葡萄酒，拿过两个玻璃杯开始倒酒。

温竑严依旧无言。

“竑严，你四年没回来了，长成大伙子啦。”母亲走近，递过倒有葡萄酒的玻璃杯，然后用手轻抚着他的脸庞。“怎么突然回来了？我也没有做什么准备。”

温竑严犹豫了一下，接过酒杯微抿一口，缓慢地说：“如果不是你太偏执，当初还有另一种能救父亲的办法，他根本就不用死。”

“你父亲的死我有很大一部分责任，但是……当时我没得选啊。”母亲叹息一声，“你到现在还是不理解我。这四年里我经常看到他跟我打招呼，被噩梦困扰……”

“这不是你的借口。虽然很难原谅你了，”温竑严说，“但我现在不想和你翻脸。”

“你回来是为了什么？”母亲的脸上闪过一抹柔情，她眨了眨眼，凝神盯住温竑严，后者却看着天花板，仿佛黑暗中潜藏着某个怪物。

温竑严轻叹一声，收回视线，喝了一口葡萄酒，对陈鑫说；“本来我的想法很简单，不想和你说太多话。但是在一看到你之后我就会无法控制地变得很暴躁，我不知道这是我的问题，还是其他的什么。”

陈鑫不语，默默地把杯子放在桌面上，慢步走下了台阶，来到大厅里的全息投影基座旁，蹲下身，按下上面的透明键，接着，一束透明的弧光从基座中亮起，照到天花板上，再缓缓落下，汇聚成一个有点不稳定的人形。

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