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录玳嘴角一扯,拍了拍手站起身,也不说话,就直直看着乌雅·颂宁,仿佛等她一过去,她就会动手。
乌雅·颂宁的脚步再次停住。
若说从前害怕被碰瓷的玉录玳多是避开乌雅·颂宁,而乌雅·颂宁颇有些肆无忌惮想蹭上来的话。
如今,乌雅·颂宁可害怕玉录玳直接给她来个狠的。
她勉强扯起一抹笑,柔声说道:“嫔妾身子有些不适,就不打扰娘娘雅兴了。”
说罢恭敬福了福身,扶着绿绣的手缓缓离开。
玉录玳看着落荒而逃的乌雅·颂宁冷笑一声,是她从前太宽容了,纵得乌雅·颂宁得寸进尺。
乌雅·颂宁越走脚步越虚软,到了最後,绿绣几乎要用尽全力才能把人扶稳。
“主子,您别吓唬奴婢,您没事吧?”绿绣担心说道,“不若咱们在这里歇一歇,奴婢找个路过的宫人去找太医来给您看看吧?”
“不用,我没事。”乌雅·颂宁颤抖着声音说道,“是我失算了。”
她苦笑一声:“我太自以为是了。”
玉录玳处事公正,对宫妃也颇为和善,上次在梅园她口出妄言,玉录玳也并未追究,只把意思表明便离开了。
她就以为对方是忌惮她怀着身孕不敢对她做什麽。
没想到,人家只是懒得搭理她。
去木兰围场的路上,她几次三番借机靠近,玉录玳都主动避开了。
她以为对方是怕了自己,没想到,真惹怒了对方,人家直接就要自己的命!
“绿绣,怎麽办?”乌雅·颂宁用力捏着绿绣的手腕,指甲几乎陷进了她的肉里,“我根本靠近不了钮祜禄妃,怎麽给懿妃一个交代?”
她不想生下孩子後就独守空房做一辈子的贵人。
她不想一辈子跪别人!
“主子,您先别说这些了。”绿绣忍着疼,用力扶稳乌雅·颂宁,她有些六神无主,只能随意安慰道,“您要成事,也不必非得靠近钮祜禄妃娘娘啊。”
“便是路上没有机会,等到了木兰围场,围猎日的时候,她必定会随着皇上一同赏赐猎物,到时候,也是有机会的啊。”
“主子,您本就因为连日奔波身子不适,可不能就这麽倒下啊。”
听了绿绣的话,乌雅·颂宁原本失落无神的眼睛又渐渐凝聚了光彩。
“绿绣,你说的对,我还有机会的。”
“我肚子有点疼,你别惊动人,扶我去那边坐下缓一缓就行。”
主营帐篷里,清雪伺候着佟静琬喝了人参汤,她心疼地说道:“主子从未吃过这样的苦,奴婢看您脸色不好,心疼极了。”
“本宫没事。”佟静琬声音有些虚软,“只要一想到能陪着表哥在草原上驰骋,便是吃再多的苦,本宫也情愿。”
清雪放下空碗,撇了撇嘴,说道:“就是有个碍眼的天天在您身边晃悠,奴婢看着都心烦。”
佟静琬冷笑一声:“她不是为着她的肚子算计本宫,给本宫下心悸胸闷的药吗?”
“本宫倒要看看,她没了肚子里那块肉,以後怎麽猖狂!”
清雪跟着冷笑:“主子,您这招真是妙极!”
她竖起大拇指:“如今她正心心念念陷害钮祜禄妃,好等诞下皇嗣後水涨船高,成为一宫主位呢。”
“殊不知,您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她能凭借那点微末的伎俩成功陷害钮祜禄妃娘娘。”
佟静琬嘴角冷冷勾起:“你瞧见她妆容下那张苍白的脸了吗?”
清雪笑得解气:“每每看到她每日精心给自己化个神采奕奕的妆容满眼坚定去找钮祜禄妃娘娘麻烦,又每次无功而返的模样,奴婢不知道多辛苦,才能忍住不笑出来。”
佟静琬眼里都是痛快。
她假意中计,疏远三阿哥,转而开始期待乌雅·颂宁肚子里的孩子,进而善待她。
每日与她闲聊时,总会露出对钮祜禄妃的不满,又借着话头对乌雅·颂宁许下承诺。
桩桩件件,不过是想让乌雅·颂宁心甘情愿踏上往返木兰围场的马车。
她问过家里给她请的女大夫,对方很明确地告诉她,快生産的时候,多走动确实有利于生産。
但那是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
而舟车劳顿,母体不甚康健的情况下,分娩,就是九死一生!
玉录玳可不是个好对付的,早些时候她和赫舍里·芳菲有心算无心都奈何不了她,反而一死一禁足,乌雅·颂宁凭什麽以为她能把玉录玳拉下马?
她就是要让乌雅·颂宁殚精竭虑,身心疲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