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欲一起,人就不是人了,是狗,是狼,是非要一口咬下去见血的畜生,嫉妒一生,半点脑子就都没有了,总会干出来各种匪夷所思的事儿来,外人瞧见了觉得不可思议,只有深陷其中的人才知道,那是何等肝肠寸断,折磨灵魂的酸痛。
他的手渐渐地落到了姜寻烟的脊背上,带着些力道,解开了她的衣裳。
姜寻烟从睡梦中醒来。
她醒来时,天光大亮,淡淡的日光透过窗纱落下来,将厢房内照得分毫毕现,一道人影正单膝立在床榻前看着她,见她醒了,便用巧劲捏了一下她的腰,声线低沉的问她:“睡够了?”
姜寻烟悚然一惊。
昨日的记忆冒上脑海,她下意识回头看向身后:“谢云——”
她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一只手捏上了脸,将她娇嫩的脸颊都捏变形了。
“别提他的名字。”萧景怀自床下翻身而上,在姜寻烟的闷哼声中肆意的咬上她的耳垂。
昨夜被另一个男人覆盖过的地方,现在被他重新标记,他果真如同姜寻烟想的一般,就是那标地盘的狗,看姜寻烟被人碰了就难受憋闷的想杀人,想像是一头恶犬一样,把她从头到尾咬上一遍,在她的寸背上印下他的牙龈。
厢房内静谧满室,屋外鸟叫虫鸣,姜寻烟仰在榻间,瞧见帐篷上的雪莲花一直在旋转翻涌。
这是白日!
这王八蛋!
在她房中待了一夜,到了第二日,竟还不走,非要在这里发疯!
他是个疯子吧!
她想阻止他,可只能换来他更张狂的举动,她说怕白日,他竟要将她抱起,抱到窗口间,逼她往外看,在她身旁恨恨的问:“白日怎么了?我见不得光?”
他的气息吹动她耳边青丝,姜寻烟奈他无法,被他逼得几乎要泛起泪来了。
期间厢房外的夏风估摸着她醒了,问她要不要洗漱,姜寻烟吚呜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哀求似的挠着情郎的手臂,才换来了片刻说话的机会。
“不必。”她的声音娇媚的似是滴出水来,断断续续的传来:“我还要歇息,你且下去。”
她这一歇,便歇到了巳时。
她当时已经脱力了,被萧景怀的火气逼得香汗湿云鬓,倒在榻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景怀吃了个满饱,原先胸膛内翻涌着的妒火渐渐便散了,再瞧见她如此疲累,复而涌出来些许疼惜来。
他昨夜一时恼怒,抓着姜寻烟手腕不肯松,将那细腻的皮肉都攥出了一圈红来,脂玉浮红,惹人怜爱。
他何苦去怪罪姜寻烟呢?
谢云书在谢府一言九鼎,姜寻烟一介女子,又如何去抗争后宅里的jsg“天”?
他想要姜寻烟,不如他自己快些,只要弄死谢云书,姜寻烟就是他的掌中物了。
“谢云书的事,我在查了。”萧景怀将她牢牢抱在怀里,贴着她的耳廓说:“你这边尽早。”
姜寻烟本来是恨他晨间胡闹的,但听闻此事,那点子恼意顿时烟消云散了。
不管裴青如何磋磨她,只要他给她办事,那她就都能忍。
“辛苦裴郎了。”姜寻烟将头靠在他的颈间,又表了一番深情:“日后若能脱身,我定是要与裴郎朝朝暮暮的,寻烟这颗心,再也装不下旁人了。”
萧景怀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翻起来了。
这回倒不是因为谢云书,而是那个“裴青”,因为他面上的这张面具。
他的面上到现在还覆了一层假面!这个蠢女人,在宅院里的时候聪明的很,到了床榻上,却一点脑子都没有,都到了现在,还没瞧出来他哪里不同吗?
他有心想压着姜寻烟再尝一番云雨,上面记不清,便记记下面,但此时已经近午时了,快到他回北典府司点卯的时辰了。
萧景怀暗怀不甘的收回了手,最后望了一眼姜寻烟,与她道:“我今晚再来。”
姜寻烟动作一僵。
她从他的话语中听出来了些许“秋后算账”的意味来,好似刚才那一番算账都不够似的,这人还真是属狗的,吃个没完!
姜寻烟抬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美人儿眼是水波横,那一眼便将萧景怀的心肝都勾歪了,他胸口都跟着泛热,揉着她的头发又道了一句:“尽早。”
一切都尽早,最好明天谢云书就死无葬身之地!
他最后替姜寻烟拢好了被子,便起身穿衣,从窗内翻身而出。
在翻窗离开之前,萧景怀突然记起来什么似的,回头问她:“昨日谢云书来时,你说你不能生,是怎么回事?”
姜寻烟当时撑着身子坐在床榻间,听闻此言,低头垂眸,用手指绕着床帐上的流苏,面上没什么情绪,声调缓慢的道:“我失过一个孩子,以后都不能生了。”
萧景怀动作一顿,目光定定的看着姜寻烟。
她是极冷艳清美的女子,面若明月寒淡,发若墨水流觞,漱冰濯雪杳霭流玉,闲掩翠屏金凤,女子花下灼灼,斜依床榻,静默的望着他。
分明是极伤的事,可她说出来的时候却带着一种薄淡,似是不在意了一般,只那双眸中泛着苍凉与些许遗憾。
似是早已受过无数伤,也早已习惯一个人舔舐伤口,等到再提起来时,便不显得悲痛,只剩下满地风轻云淡。
萧景怀瞧的心中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