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口下骡车,跟孟达道谢,与他约好明日再送我去县城,疾步往家里走。
只是我做梦都没想到,阿娘会说家里没钱。
「钱呢?你都用哪里去了?」
阿娘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气的火冒三丈。
她当初说工钱拿回家,会存着给我做嫁妆,如今一文都拿不出来。
「姐,吃晚饭了。」
我凶狠的看一眼二妹。
都什么时候了,爹在县城等着银钱救命,还有心思吃饭。
我将阿娘拽到门口,开着翻箱倒柜的找。
她慌的过来拉我,声音颤抖:「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她心虚,怕我找到她藏起来的钱。
我紧紧抓住她的手腕:「阿娘,你最好祈祷我找到钱,否则我会请阿奶过来。」
阿奶可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凶悍,若她得知阿娘花掉我八两银子的工钱,害的阿爹没钱救命,阿娘不死都要脱层皮。
「你,你想我死?」
「阿爹现在在县城医馆等着银钱救命,你藏着钱不拿出来,何尝不是要他死!」
如若今日躺在医馆的人是阿娘,我也会不遗余力去救治。
阿娘震愣在原地。
见我要打开箱子,她忙道:「我买了一个银镯。还借给你大舅二两,小舅一两……」
声音越说越小。
最后只拿出三千二百文铜钱,一个一千三百文钱买的银镯。
她说其它银钱都买针头线脑,贴补家用没了。
「你明日去找大舅、二舅要钱,我先带着家里的钱去县城给爹治伤。」
我听到外头传来爷奶的声音,冷冷的问她:「阿娘,你会把那三两银子要回来的对吧?」
如果她要不回来,我会直接跟阿奶说。
「会,会,会要回来的。」
阿爷、阿奶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我阿爹排行第二,他们说不上偏袒谁,生了养大,娶了媳妇、分家。
彷佛这一生的使命,就算达成了。
「你阿爹怎么样?」阿爷说完,用力吸几口旱烟。
「罗大夫说伤的很严重,用接骨膏能治好,接骨膏五百文一帖,约莫要用二三十帖,甚至可能更多些……」
阿爷没说话,用力吸了几口烟。
拿着烟杆的手微微发抖。
二三十帖接骨膏,加上服用的药,至少得准备十五两银子,多少人家一辈子都攒不下来巨额数目。
阿奶结结巴巴问:「多多少?」
我其实也怕爷奶说,要那么多银子,还不如抬回家任由阿爹自生自灭,连忙开口道:「不管多少,只要能将阿爹医治好,我都不会放弃。就是到时候恐怕要问家里人借些银钱,我在酒楼一年也能赚些钱,熬上三五年,就能还清欠债。」
我今年十六,三年后十九,年纪大了点,相信到那时候我肯定会做不少菜、糕点,还能学会识别草药、炮制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