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孟绪初再生气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在这种既美妙又痛苦的接触中得到了发泄和释放。
比如困扰他大半夜的失眠突然销声匿迹,他几乎是在骂完江骞後直接睡了过去。
又比如在迷蒙之间他坚持想维持颜面自己去洗澡,但最後连怎麽进的洗手间都不记得了。
再比如,第二天早上,他的烧退了。
睁眼时,江骞正在他房间换衣服。
没错,在孟绪初的房间,换他自己的衣服。
孟绪初不明白,明明他们的行李箱都放在各自的房间,江骞特意把衣服一件件找好,拿到他这里来,在他的镜子前搔首弄姿一件件穿好的目的是什麽,炫耀吗?
炫耀肩膀被咬出个血印子?
晨起的低血压让孟绪初还有些云里雾里,看江骞的背影像在看傻子,不由地发呆放空起来。
江骞身材确实不错,肤色均衡,在清晨朦胧的光线下显出健康活力的色泽。肩背肌肉随着每一次抬手丶下放,时而紧绷时而松缓,线条极其流畅舒展,劲瘦精悍的腰腹利落地收进西裤里,每一寸肌肉都彰显着年轻和生机蓬勃。
想到昨晚伺候自己的是这种极品,孟绪初就感到一阵舒心,不由勾起嘴角。
江骞套上衬衫,回头看见的就是孟绪初这种表情,眼睛雾蒙蒙的发着呆,嘴角还翘着,缩在柔软蓬松的棉被里,头发乌黑,脸颊雪白雪白的。
虽然如果换其他人看见,这个笑可能会被解读成别有深意,笑里藏刀,然後吓得大气不敢出,但江骞只觉得他乖得要命,哪怕是虎尾拔毛也想去逗弄一下。
他连扣子都来不及系,三两步走到床前,在孟绪初面前蹲下,摸了摸他的头发,也是凉凉的软软的。
「醒了?」江骞不由自主地放轻声音:「在笑什麽?」
可紧接着,下一秒,他就眼睁睁看着孟绪初的笑消失了!本来就只有那麽一丁点弧度,随着孟绪初唇角的放松,骤然了无踪迹,半点痕迹都不留。
「……」江骞哑然,差点气笑了:「你对我笑一下怎麽了?」
孟绪初冷哼一声移开视线,非常傲娇不好惹的模样。
江骞连连叹气,却依然不死心,用手指去勾他的嘴角,企图制造物理微笑,被孟绪初用力把爪子拍开。
孟绪初皱眉看着他,表情有点生气,但想了想又觉得他俩大清早这样真的很幼稚,冷着脸推开江骞要去洗漱。
腿刚一沾地却猛的一软,不受控制地向下栽去,又被江骞稳稳抱住坐回床上。
孟绪初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腿,这才发现他全身都没有力气。
可能是因为不怎麽疼,醒来时毫无察觉,直到需要运用肌肉发力时,酸软的感觉才爆发而出。
他正趴在江骞肩上,抬眼就是那个被自己咬出来的血印子。
江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笑起来:「怎麽样,漂亮吧?」
孟绪初觉得他有病,「你受虐狂麽?」
「这倒不是,」江骞凑到他耳边,亲昵地说:「不过它证明了你难得说实话的恼羞成怒,意义重大。」
孟绪初抿起唇皱眉偏过头,忽然又想起了昨天晚上,江骞跟变了个人似的折磨他,怎麽都不肯放过他,一定逼他承认自己的担心与在意。
——「跟我说说,下午你赶去医院,急出一身疹子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
哪怕最终无孟绪初奈地,艰难地做出妥协,伏在江骞肩头,颤巍巍地吐出一个字:「你……」
江骞也不够满意,环着他的腰,轻轻抚他的脊背,一遍遍地问:「我吗?」
「我叫什麽?」
「说出来,说出来你就解脱了。」
……
糟糕的记忆席卷而来,孟绪初牙根都咬得发疼,恶狠狠瞪着江骞,觉得只咬一口实在太便宜他了,就应该把他浑身都撕得鲜血淋漓,让他跪在自己面前求饶。
他没有说话,但漂亮的眼睛会说话,江骞与他咫尺相隔,几乎能猜中他心里的每一个念头。
他感觉此刻孟绪初的脑袋里,大概已经进展到把自己大卸八块後,要用什麽颜色的麻袋装了。
柔软的清晨里,江骞就这麽一眨不眨地看着孟绪初,眼中蓄满笑意,孟绪初也冷冷地回视,无声表示:想好了,用红色的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