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问这一句,好从云初的反应探知,今日这位来到府上的马夫应招的阿肆,到底是碰巧来的,还是云初背地里的安排。
此时的云初应该是个还没黑化的小白花才对,若是这时候就有将阿肆招进府的本事,那她可就要重新认识认识他了。
云初低头:“奴确实略懂驯马,但这二人技艺在奴之上,只能请殿下定夺去留。”
“既如此,”李昀离看着云初低下去的头顶,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故意高声道,“看着阿叁是要年长些,阿肆还小,便留阿叁吧!”
话音一落,看热闹的衆人叽叽喳喳,相熟的已经开始恭贺阿叁。
阿肆抿了抿唇,并没有说任何反驳的话,他擡头看了云初一眼,像是接受了这个结果。
李昀离看着云初,没有从他的表情动作上找到一丝裂痕,仿佛根本事不关己。
他道:“恭喜殿下。”
这反应平平,李昀离不忍暗想,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可若是如此,他为什麽非得跟着她来这里?
她开门见山,问:“侍君今日对马场很有兴致,为何?”
云初闻言默默敛了表情,叹了口气,竟很快换上一副落寞神情。
他的目光落在那匹西域宝马身上,开口怅然:“殿下,奴……想问问它的名字。”
这语气幽幽,可叹可怜,竟真像是为了看一眼这匹马才来的。
李昀离被问住了。
“它叫……”
李昀离张嘴,回想起了书中这匹马的名字。
云初没擡头,他并不期待这个答案。
毕竟这宝马的名字他知道,唤作踏云,云初的云。
李昀离的目光落在马儿上,略一思索,刚想说踏云。
二字出口前突然又止住了话音。
方才云侍君在门开时挡在她身前,黄沙翻飞之下,他距离马蹄掌下不过一尺,倒真符合这二字。
她轻笑一声,道:“它叫逐雪。”
云初表情一僵。
在他带着满眼的惊疑擡头想看向李昀离时,她已经背着手转身往回走了。
云初扭头看了看原处的宝马,确认了那是他记忆中的踏云,又转头看向前方夕阳下李昀离的背影。
他疑惑极了。
名字,变了?
云初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阿肆,阿肆一直没怎麽说话,听到不留他也是反应平平。
此刻却正好在看他,二人对上目光,只见阿肆扯了扯嘴角,轻蔑地笑了一声。
他身侧的手动了动,云初认出了那个手势。
是魏国军中暗号。
回头,李昀离已走出去好远。
她走得很轻快,并未回头。
看起来心情不错。
而阿肆,约他见面。
*
是夜。
李昀离松了发髻,对这日落而息的作息稍稍有些不习惯。
已经是深秋了,坐在窗前会有些冷。
还好她的住处寒梅居,虽名字里带寒,却有温暖的汤浴池。泡完以後全身温暖又舒适,使人放松,她喜欢极了。
李昀离拿起梳子顺了顺发尾,还没放下梳子,芷兰便轻步近前,道:“殿下,侍君已经准备好了。”
李昀离:“?”
什麽准备好了?
她脸上的疑惑过于真实,芷兰也愣了一下,差点结巴。
“王,王管事说,今夜殿下大约是想要侍君来服侍的。”
王全?
李昀离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