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又干夏原吉什麽事?他们刚才,有提到夏原吉吗?
郁闷地看着朱棣,他不敢再出声,朱棣却道:“上次夏原吉拟了改税的章程来,朕还没来得及细看,恍惚瞧了一眼,里头就提到一项,浮动税率。赚得多,就多交税,赚得少,就少交税,不赚就不交税。二十二弟,你们两个,竟然想到了一起去。”
“夏尚书乃治世能臣,臣弟不过随口一说,叫皇兄见笑了。”
朱楹面上微微有些意外。
谦虚了一回,朱棣却不看他,而是,看向了朱高煦。
“呵呵。”
朱棣笑了。
朱高煦有些毛骨悚然。
感觉这句呵呵不像是开心的笑,倒像是在内涵他,让人见笑了。
心中越发郁闷,忍了又忍,他没忍住。
暴脾气上来了,干脆直言直语,道:“浮动税率好是好,可爷爷之前为了让市井通达,百货流畅,才下令命人免除书籍笔墨上头的税。如今书坊遍地开花,市井是通达了,百货也流畅了,可咱们来这麽一出,不是卸磨杀驴,让百姓们心寒吗?”
“哟。”
朱棣“哟”了一声,哟完,又幽幽地说了一句:“你还挺关心百姓啊?”
这是什麽话?
朱高煦嘴抽,他哪里不关心百姓了,他之前,只是没机会关心,不代表,他没把百姓们放在心底。如今不再只有老大一人守大後方了,他的机会,来了。再说了,就是为了皇位,他不关心,也得关心啊。
“父皇说笑了。”
尬笑着回了一句。
朱棣又笑:“你爷爷之前还说,天下之大,必建藩屏,上卫国家,下安生民[1],让我守北平呢。”
朱高煦:??
啥玩意?
反应了一下,他心中大呼完犊子,他又说错话了!
爷爷让爹守北平,可爹造反了。所以爷爷的话,爹不总是听的。当然,爹一定是没错的,所以这话应该这麽说:爷爷的话,不总是对的。
他搬出了爷爷,却打了爹的脸?他是个大傻杯?
“爹,你听我说。”
他绞尽脑汁想说辞。
朱棣摆手,“我不想听。”
朱高煦语塞,眼看着下不来台了,他忙看了坐在一旁大石头上喘气的朱高炽,小声传话:“你快来啊。”
朱高炽继续喘气,“来……来不……了。”
喘死你拉倒。
朱高煦闭了闭眼,心说:我怎麽有你这麽一个胖大哥,以後上朝的时候,你也这麽喘吗?
诶,不对,他为什麽会说,上朝的时候?
该死!他竟然默认了皇位是胖大哥的,所以他真的是一个大傻杯吧?
不想承认自己把自己气糊涂了,他也找了个石头坐下了。
那厢朱楹道:“此一时彼一时,所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事情总是在变化的。从前百业凋敝,父皇定下免税之策。如今书坊发达,利润远超其他行当,若依然对其免税,又让旁的行当怎麽看?”
这个……
其实朱高煦也回答不上来,心中隐隐觉得,朱楹说的是对的,可嘴上如何能承认?
他还想反驳,朱高炽却快他一步,问道:“可是,一日的数据,真*的可靠吗?二十二叔,我不是在怀疑你造假。我只是在想,那些买书的人里,会不会有书坊自己的人?就是……你懂吧?”
朱高煦:?
懂什麽?死胖子,就不能把话说明白点吗?
气愤地看着朱高炽,忽然,他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刚才,死胖子明明喘的不得了,这会他竟然不喘了?
所以刚才,死胖子是故意的?
呵!果然是个心机胖子。
他气死了。
一个人坐在石头上生闷气,耳边是他那好二十二叔的声音:“来财书坊,并没有作假。或者说,他们没有胆子作假。当然,我说了不算。如果皇兄允许的话,咱们不妨,来做一个试验。”
“什麽试验?”
朱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