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是拿徽柔的份额做徽柔的人情了。
姐弟两个斗了多年,一见赵昕答应得这么痛快,徽柔就有些狐疑:“总感觉最兴来你又在骗我。”
赵昕挤出一脸笑,义正辞严道:“怎么可能,你我可是亲亲的大姐!”
“那你带我去看烤黄鳝!”
“好好好,味道保证大姐你满意。”
“我满意不满意不重要,娘娘和姐姐要喜欢。”
“是我疏忽了,多亏了大姐你在。”
不远处看完了全过程的曹皇后脸上露出微笑,拍拍一旁苗贵妃的手道:“二哥有孝心,求了官家让我们出城散心,着实看了不少好玩意。大姐也懂事,怎么还不高兴呢。”
据她所知,自打农庄在寒冬腊月里培育出了鲜花,张昭容就一直缠着陛下想来看看,结果都被二哥给挡了回去。
张昭容此时必定是知道她们两人来了庄子上,宫中必定又要少几个碗碟杯盏。
所以说男人有什么用呢,比不上子女孝顺。她觉得这辈子自己做过最对的事情就是在那几年庇护了苗贵妃母子三人。
得曹皇后问询,苗贵妃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大姐和二哥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只是恐不合官家的意。”
大姐原先就有些调皮的苗头,如今被最兴来带着,更是活泼过了头,听说还被伴读们撺掇着,想给宫外的文赋报投稿。
这要是让官家知道,少不得惹出是非。
可这与儿子比起来已经是天壤之别,前段时间儿子那三天两头同官家的吵架的消息,真是让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那是官家,不是普通的父亲!
寻常人家讲究虎毒不食子,天家可多得是视儿如仇。
曹皇后知她心中所想,劝慰她道:“大姐本就是这天下顶顶尊贵的姑娘,二哥又发了大宏愿,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所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她有人护着呢。
“至于二哥,他比你我加起来都聪明,最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不管官家如何对他,启用他办事的时候能把每一件事都办得很妥帖。
对武进士关注度过高这一项的确很令人心里犯嘀咕,但出局时也出得干脆。
不仅全身心转向了农事,整个讲武军校也只有曾公亮这一个东系的老师,还只是教导地图学这个不重要的科目。
校长之责更是拔擢了一个叫赵珣的帝系将领。
赵珣此人家中世代武将,有军略之才。在庆历二年的定川寨之战中因为保护监军葛怀敏被擒。
元昊因为惜才,一直没舍得杀他。
后来因大败之故,主动将包括赵珣在内的一众宋军高级军官交还。
虽然定川寨之战失败主因是葛怀敏这个主将轻敌冒进,不听诸将劝导,但赵珣是败军之将,还被生擒一事在时人眼中就是难以洗刷的污点。
在东京城奔波年余,手底下实在无精明能干将领的赵祯终于捏着鼻子启用了他,让他在讲武军校任职发挥余热。
在不知道赵珣在东京城求告申冤的消息是赵昕特意让人在“不经意”间传到赵祯耳中的情况下,赵昕完全是“孝子”,尤其是“好用孝子”的典范。
而对苏舜钦挪用公款召妓一事的严加处罚更是彰显了对事不对人的态度。
朝中没有什么改革党和成法党,更没有什么太子党和帝党。
只有犯错就一定会被处罚,一切为了国家的准则。
有这样的儿子,哪怕官家再不满,在有些事情上再与之争执不下,也很难出现天家惨事。
毕竟官家要倚重二哥的地方多了去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变得越来越多。
况且太子是国家储君。正如官家并不仅仅是父亲,太子也不仅仅是儿子。
天家的儿子想杀就杀,但天家的太子,必定要先经过废储,把社稷之责和国家之重的神圣性祛除。
以官家的性子充其量糊弄百官,废储?洗洗睡吧,梦里有。
现如今宫中恐怕也只有张昭容那个没脑子的认为官家是君父,可以把二哥管得死死的。
而且曹皇后十分相信,以最兴来的敏锐,根本就不会给官家将废储议题摆在台面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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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番分析只能烂在肚子里,不能对任何人说起。
况且儿女都是债,安慰也不一定有用,曹皇后也只好不断拍着苗贵妃的手帮她舒缓情绪。
她虽无亲生儿女,但看着不远处孩童的嬉闹,也有了几分舐犊之情。
总算是上天对她不薄,所以官家现在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只看二哥此时展露出来的脾气秉性,她下半辈子已经有了着落。
而已经被视做依靠的赵昕则又一次失去了自己的偷来的二三闲暇时光。
“什么?侬智高遣使,言愿去国号献地,入内境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