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时代变了。
赵昕看得出来交趾的意图,但他拒绝遵循前例。
一直想着找什么理由揍你呢,你自己肯主动把脸递过来真是太好了!
至于以王韶章楶为首的新生代武将,经过两年军校学习,现在满脑子都是找对手真刀真枪干一架,不然怎么进步,怎么挺直腰板大声说话啊。
这些正值青壮年,浑身精力无处发泄的家伙连路过的狗都想踹一脚,所以收手是绝对不可能收手的。
章楶不太明白赵昕究竟在笑什么,但并不妨碍他趁着赵昕心情好把心中疑问和盘托出。
“殿下适才言邕州东面城墙塌毁,可是交趾有何利器?”
王韶也立刻望向赵昕。
这个问题也是他想问的。
张、蒋两人或许轻敌,但一身经验做不得假,殿下对东南的重视是摆在明面上的,军需物资向来是优先满足。
两个人都脑袋灌水,把钱全装到自己口袋里而不修缮城防的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城墙塌陷?总不能是交趾也国运昌隆,出了一个如自己殿下这般天赋高到令人绝望的人,弄出来掀城池好似撕纸的火药吧。
那可真是个不幸的消息。
好消息是,他们的担忧没能成真。
“是象兵。蒋偕递上来的箚子说交趾出动了象兵。他们驯象时日颇长,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诱使大象发狂,成群结队冲击城墙,险些把把东城给掀翻。”
王韶和章楶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每年冬祭的大象表演他们也见过,光是远远看着就觉得震慑力十足,估摸着大象看他们应该和他们看皮影戏差不多……
“殿下,这……”
“别着急,听我说完。上回给邕州配了一百架改良的克敌弩,交趾的象兵被射死者近半,还剩下的那一半也大多带伤,没有多少战力了。
“张忠与蒋偕虽然败得不多,但丧师失地是事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好再待在前线统兵。”
赵昕说到这,故意停住了话头。
果然这两个热血青年秒懂了他的意思,一齐单膝跪地说道:“受国禄君恩久矣,日夜渴盼报效,请殿下允我往邕州平叛定乱,斫酋首来献!”
意料之中的回答,但赵昕还是很高兴,看两人就像看地里的终于熟了的麦子,内心那是满满的成就感。
“快起来,起来,你们是武进士,讲武军校的学生,国家有兵事,自然是你们先顶上去。
“你们也该上战场见见血,用真正的战事检验一下学习成果了。孤的讲武军校,不养赵括之流!”
章楶听着赵昕的话音感觉有些不对,于是试探着问道:“殿下,您的意思是,军校的学生……”
赵昕小手一挥:“就是你认为的那个意思,都去!”
没有烈火,淬不出好钢。
再说不把交趾敲定为他们第一次的实战对手,难道要直接把他们塞进对辽、对夏战争的血肉磨盘中吗?
终于有仗打的欣喜并没有持续太久,两个一直被当做领导者培养,如今也有了领导者思维的人很快就想到了更多现实问题。
王韶搓着手指问道:“那殿下,咱们能带多少人走?”
如果能把忠正军全部带走,外加一个有足够火药神机军指挥,他有信心不依靠其它任何兵马,把交趾国重新变为交州。
在赵祯自感后继有人,可以放心享乐后,赵昕陆陆续续担起了近半的政务。
因为无良爹对他既放心又不放心的心态,赵昕所处理的都是那些权小事繁的老大难问题。
如王韶这幅姿态真是看得够够的。
典型的恨不得所有资源都投注到他一个人身上。
对此赵昕只有一句话,太嫩了,还得练。
王韶被赵昕盯得浑身发毛,但也知道此时不是谦让出风头的时候。
上战场是会死人的!
所以也就硬着头皮,眨巴着眼睛看向赵昕,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但是众所周知,赵昕现在没媳妇。
他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