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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投喂（第1页）

苏明丽站马路牙子上，瞅着斜对面那家“为民中西医结合诊所”的招牌。

几个不算太规整的隶书字，透着点朴素劲儿。

她忍不住对身旁的张蓓蓓叨叨：“昨天刘大夫那话听得我心里直打鼓。”

“这种没啥名气的小诊所，又不靠陈远山介绍，到时候开业了真能有病人来？”

“大家会不会都宁愿去大医院排长队？”

“哎呦喂，苏大医生，你这还没开张呢，就先把自己吓趴下了？”

张蓓蓓用胳膊肘碰碰她：“咱们这不就是来‘刺探军情’的嘛！”

说干就干，她从包里掏出条薄纱巾，学着电影里特务接头的样子，煞有介事得往脸上一蒙。

“你看我这样，像不像地下工作者？”

苏明丽被逗乐了：“像！太像了！就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整条街的人都得看你！”

张蓓蓓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这叫艺术！你不懂。”

说完她真就猫着腰，躲到电线杆后面，探头探脑往诊所方向张望：

“诶明丽你看，进去个老大爷拎着布袋子……”

“又来一个！挎菜篮子的大妈，脚步挺急，估计是真不舒服……”

“嚯！”张蓓蓓激动得拽了拽苏明丽，“快看戴蛤蟆镜的人，走路那派头肯定是‘倒爷’！”

“有钱人也会来小诊所看病呢，说明不用担心没人来！”

苏明丽无奈摇摇头，从挎包里拿出个小本本，捏着那支郭怀铮送的英雄钢笔。

笔尖唰唰记录着进出诊所的人流量。

两人在马路对面蹲守了小半天，太阳都晒得后背发烫了。

苏明丽粗略估计了一下，从早上八点多到现在快十一点，进出诊所的病人大概有十二三个。

“光在外面看，终究是隔靴搔痒。”苏明丽合上本子，“走，咱们进去瞧瞧。”

张蓓蓓跃跃欲试：“装咳嗽进去吧。”

“正好我昨天吹了点风，嗓子眼儿真有点痒痒，咱们假戏真做！”

苏明丽点点头。

两人装作若无其事的穿过马路，推开“为民诊所”那扇吱呀作响的玻璃门。

消毒水混合着六神花露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诊所有三个房间，中间是一个大厅，右边有个小隔间，左边则是厕所。

靠墙的位置还有一个玻璃药柜，里面放着些常见的药品。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老太太正在大厅里看病，身边坐着两个病人。

听到动静，三人齐齐抬头看向门口。

张蓓蓓的表演开始了。

她走到医生，清了清嗓子，本想装模作样咳几声，结果没憋住，“噗嗤”一声先乐了出来。

赶紧捂住嘴，用力咳了几下掩饰，脸颊微红得问：

“大夫，您看我这……咳着咳着还能笑出来，算不算什么疑难杂症啊？”

老太太推了推眼镜，眼神里透出几分狐疑：“你先挂号再说，两毛钱。”

趁着张蓓蓓掏钱挂号的功夫，苏明丽快速打量诊所布局细节。

除了药柜和桌子，就只有一张用帘子隔开的检查床。

目光转向门外，正好看到斜对面有个送粮油的拉货车停下来在卸货。

她状似无意的指了指那边，跟老太太搭讪：“大夫，我看对面那粮油店挺热闹的。”

“我想着在这附近盘个小门脸，搞家馄饨铺子，您知道这条街租金大概多少不？”

老太太大概是看病的人不多，也乐得有人聊天，朝着外面努努嘴：

“就对面粮油店那么大点儿地方，撑死七八个平方吧，一个月没个三十块钱拿不下来。”

三十块……苏明丽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

张蓓蓓交完挂号费后，还在那边想跟老太太掰扯她那“奇特的咳嗽”。

最后被苏明丽拉了一把，两人只开了几毛钱的甘草片，便出了诊所。

外头日头正毒，苏明丽心里那点关于开诊所的忐忑，被冲淡了不少。

今天能摸到点门道，全靠张蓓蓓陪着她又是蹲点又是装病。

苏明丽心里过意不去，一把拉住正扇着风的张蓓蓓胳膊：

“蓓蓓，辛苦你了！走，上我家去，给你露一手，做我拿手的鸡蛋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