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麽地方?
她是怎麽来这里的?
还在叶挽秋因为想不起之前发生的事而感到疑惑时,房间大门忽然被打开,哪咤从外面走进来。
见到她终于苏醒,哪咤松口气,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试了试她脸上的温度:“还头晕麽?”
她摇摇头,紧接着发现其实还有一点,但这都不重要:“这里是哪儿?”
“三凤宫。”哪咤回答,“我的居所。”
只是短短七个字,却让叶挽秋花了片刻功夫才彻底理解,并转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盖着的丝被:“所以,这是你平日休息的房间。”
铱椛“是。”
“那你昨晚……睡在哪儿?”她睁大眼睛看着他。
哪咤倒是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只伸手指了指她旁边的位置。
虽然大概已经猜到了,但是当他真的承认的时候,叶挽秋还是不可避免的心肺骤停一瞬间。她试着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反而把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我……你,那什麽,我是说,昨天晚上,我……那个你,没有……”一连串前言不搭後语的话从她嘴里蹦出来,听得让人一头雾水。
但哪咤还是理解了,旋即神色微沉着回答:“没有。”
“真的没有?”她看起来有点难以置信。
“没有。我说过了,我没有趁人之危的爱好。况且你那时候醉得厉害,我自然什麽也不可能做。睡在你旁边是怕你半夜醒了没人照顾罢了。”哪咤越说,语调愈发冰凉。
尤其是在看见她听完自己的回答以後,总算彻底松口气的模样,心中顿时格外不是滋味。沉闷得好似所有柔软真挚的情意都被压进胸腔,碾碎骨头,揉碎进血肉里,扎得一颗心千疮百孔。
“还是说,你就这麽厌恶和我有些什麽?”他看着她,玄玉色的漂亮凤眼中半点光亮也无。
“这什麽跟什麽……我担心的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她茫然解释。
哪咤没太听懂她的话,脸上表情还是不太好。
叶挽秋意识到他这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想都没想就把所有心里话都掏出来解释道:“你也知道我那时候喝醉了。喝醉的人是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的。”
“万一我……对你做出什麽丧尽天良强抢民男的事情来怎麽办?”
这回哪咤听懂了,不过茫然的也换成了他:“那又怎麽样?”
叶挽秋:“……”
该死的好像又奖励到他了。
“谢谢你勇于献身的可贵精神。可是我现在不记得了啊!”她指着自己,满脸接近急切的严肃,“要是咱俩真有什麽,我却一觉起来半点都不记得,那岂不是亏大了!”
哪咤再次愣住,只看着她一口气不带停地说完後,心有馀悸地拍拍胸口,整个人放松地倒向身後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枕头:“还好没有啊还好没有,不然我得後悔死,怎麽可以什麽都不记得。”
说完,她还有点自豪:“真没想到我酒品还不错啊,这都没辣手摧花,不愧是我。”
边说着,还边伸手在光滑柔软的丝被上摸了摸,好像在无意识回味着什麽并不存在的奇怪手感。
然後摸到了一只格外熟悉,体温冰凉的手。
叶挽秋疑惑偏头,正好对上哪咤神情轻快,望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刚从醉意和昏睡中清醒过来的脑子还有点乱,没能立刻明白他这种微妙的情绪是因为什麽。
等到反应过来时,她只感觉一阵热从耳根烧到头顶,连忙试图朝被子里钻进去:“我还没睡醒,接着再睡会儿。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
“那已经准备好的红糖凉糕,苕丝糖和金茶酥也不吃了?”他问,嗓音里带着淡淡笑意。
一听到有这几样东西,叶挽秋顿时内心疯狂挣扎动摇,最後只得重新翻身过来,面无表情道:“……要。”
他笑着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那就起来。”
“太难起了,你拉我一把。”她窝在被子里不肯动,满头黑发凌乱铺散,伸手去拉住他腰间玉坠晃晃悠悠耍赖,眼睛里笑意嫣然。
哪咤径直将她抱起来坐好,弯腰拎起床边的鞋,蹲下。身准备帮她穿。
叶挽秋拨开垂下的长发,伸手去接:“我自己来吧。”
他没说话,只握着她脚踝踩在自己膝头,帮她仔细把鞋穿好。接着又为她拿来挂在一旁木施上的衣服。
没敢问这衣服昨天是谁帮她脱的,叶挽秋抱起来就闪身进屏风背後,迅速将它们穿回去。
走出来时,她的头发还披散着。哪咤见状,主动伸手帮她将被外衫压乱的发丝都仔细理顺:“走吧。”
“我头发还没梳。”叶挽秋提醒。
“你用早膳,我帮你梳就是。”哪咤牵起她的手朝外走,回答得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