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里的菜味道相当好,可惜任观心胃不舒服,吃了一点就停了筷子。
陈知南见状,还问了一句:“没胃口?”
任观心故作不好意思道:“就是有点紧张。”
怎么说都是他两辈子加起来头一回结婚,娶得还是个他想都想不到的男oga,紧张一下也很合理。
陈知南听了这句话,却笑了起来,微微抬起下巴,带着笑意的眼睛睨着任观心:“别装了,小少爷,我还以为你真是个草包,没想到是扮猪吃老虎的呀。”
任观心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陈总说笑了,我不是猪,更不是老虎。”
陈知南眯起眼,指尖在桌面上轻点两下,似是不耐。
任观心便又笑道:“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只要能一辈子享乐就行,陈总说我聪明,我肯定够不上,但要说我明智,我可能就不要脸地接下这份赞誉了。”
陈知南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帅气的apha,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刚抽出一根来衔在嘴里,任观心已摸出打火机来,为他点了烟。
看着眼前青年笑吟吟的模样,一股没由来的烦躁出现在陈知南胸膛里。一开始他是看上了任观心没心计,后来是觉得这小子知情识趣会看眼色还算有趣,但这会儿陈知南看着任观心熟练的老油条模样,和他常接触的那些人精没两样,就又觉得烦了。
“小少爷,你想要什么?”陈知南心里是烦的,面上却笑得愈和蔼可亲,“直说无妨,我有求于你,你想要什么,只要在陈某的能力范围内……”
“我想创业。”
陈知南一怔。
任观心放下打火机,挪了位置,坐到了陈知南的身边,笑嘻嘻道:“陈哥,我就这么叫你吧。实话和你说了,最近圈子里那些朋友一个二个都开始接手家里的事业了,这个总那个总的一大堆,我这个二少杵在里头,太扎眼了。”
哦?
原来如此。
突然之间,任观心主动求娶,后面又多番讨好他的事情就都有了解释,原来是钱玩够了,想玩玩权了。
这个想法对一个二十出头的二世祖而言并不奇怪。陈知南吐了口烟圈,笑意又回到了他眼睛里:“你不是说只要享乐就行么?”
“当老板不也是享乐?多有面儿啊。”任观心道。
陈知南道:“你想要,家里不给你安排?”
任观心耸了耸肩:“陈哥,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
“说吧。”陈知南笑:“我就爱听实话。”
“我用家里的资源创业,亏了是自家的钱。”任观心一本正经道:“但要是陈哥给我资源创业……”
那亏了也是亏得别人家的钱。
陈知南碾了烟,哈哈大笑起来。
“小少爷,你真有意思。”陈知南抬起手,朝他招了招。
任观心低下头凑过去,立马头就被揉了几下。
这个动作让他知道,这关过了。
任观心下定决心要留在这个世界后,便对自己的人设上了很大的心。陈知南是头标准的笑面虎,表面和善可亲笑眯眯的,心里头多疑得很,一个不慎,就会被他永远踹出信任圈。
一开始任观心为了让陈知南放松警惕,给自己安的是一个天真愚蠢的少爷人设,但如果他想要借着陈知南的势平步青云,那这个人设就不管用了。
既然如此,他就得适当地显露自己的锋芒,让陈知南知道,他是个贪图享乐的二世祖的同时,其实也是有真本事的聪明人,只不过太年轻,对一切都抱着玩票的心态。
是费了点事,但只要达成了目的就好。如此一来,之后做出些什么成绩,陈知南都不会有所怀疑。
陈知南无论何时都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只要你听话,”陈知南轻声道:“钱和权我都会给你。”
任观心的背脊不知怎么麻了一下。
他忽然有些感慨。
十几年来,他独自一人风里雨里地打拼,为了一口吃的掉尽尊严,那个逼死了他母亲的正牌夫人说他是条野狗,任观心表面上生气,心里却挺认同的。
他可不就是条没人要没人庇护的野狗么。
谁知一朝身死,传到了这个稀奇古怪的世界,倒是阴差阳错地得了个和睦温馨的家庭,和一个能给他的事业带来巨大帮助的男老婆。
心中古怪的情绪稍纵即逝,任观心便也没放在心上,笑着应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