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挽恙接过药包,忽然道:“宋大夫,可否替她也诊一诊?”
许怀夕一愣,抬头对上沈挽恙沉静的目光。
宋大夫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应下。
许怀夕迟疑片刻,终究伸出手腕。
宋大夫搭上她的脉,凝神细查,又让她张开嘴看了看喉咙,最后摇头叹息:
“姑娘这哑疾,并非天生,而是中毒所致。”
许怀夕心头一跳——他竟能看出是中毒?
“喉间经络受损,毒素淤积,怕是有些年头了。”
宋大夫捋了捋胡须,“若要医治,需先解毒,再辅以针灸药石。只是这毒古怪,老朽一时也辨不出是何物所制”
沈挽恙指尖轻叩桌案:“可有解法?”
宋大夫沉吟道:“除非能找到当年下毒之人,问清毒方,否则难。”
许怀夕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思绪。
她其实知道解法——这毒是“锁喉散”,需以硝石、硫磺配以几味草药,制成解药服下。
但硝石和硫磺在沈府难寻,且她之前一心扑在沈挽恙的病上,竟忘了自己的哑疾。
送走宋大夫后,沈挽恙忽然开口:“你早知道?”
青栀一来就能察觉到他喝的是毒药,且对一些药草也有所了解,那她应该也知道自己的毒。
不过医者不能自医,倒是不知道她自己能不能……
许怀夕点点头,蘸了茶水在桌上写道:【需硝石、硫磺】。
沈挽恙眸光微动:“炼丹之物?”
她继续写:【少量可解毒,但难寻】。
在现代学的那些化学也不是白学的。
中医和化学多了解一些,她其实也不是不能当大夫。
“不难。”
沈挽恙轻咳两声,“齐先生精通丹术,我写信与他,向他讨要一些。
许怀夕急忙摇头。
齐先生此行凶险,她不想节外生枝。
沈挽恙却忽然握住她的手:“青栀,你想说话吗?”
其实早该找大夫给青栀看看了,只是沈挽恙也不确定这些大夫是不是安全。
毕竟他的那些药都是有毒的。
现在青栀自己就知道解毒的方子,那自然是极好的。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许怀夕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心头微颤。
她缓缓点头。
说是哑巴习惯了,但是不能说话确实难受。
更何况她想亲口唤一声“公子”。
沈挽恙唇角微扬:“那便这么定了。”
窗外,一朵木瓜花悄然坠落,正落在许怀夕的掌心。
她轻轻合拢手指,仿佛握住了某种无声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