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正是同你商量如何善后。”
“里面请。”
两人来到书房,关了门,将来龙去脉又碰了一遍,熊文灼提了自己的想法。
“此事不宜闹大,也不能就此罢休。
郑举人约束家人不严,属于失德,按照正常来走,最多就是申斥。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愚兄的意思是,得就这件事拿到郑家更多的罪证,争取一击毙命。”
陈吉发有些惊讶,这熊文灼平日里温吞无害,待人谦和,没想到在妹妹的事情上面如此护短。
不过,这本也算正中下怀。
“是极,不瞒正言兄,小弟准备从郑家拖欠税银着手,仔细查一查郑家的底细。”
“这是一个方面。”
熊文灼说着,拿出一本小册子,“郑举人此前任浒黄州巡检司,郑二少也在巡检司做事。
这是近几年浒黄州巡检司的账目,从按察使司的熟人处抄录来的,你且拿着。
另外,郑二少本人的行踪也可以查,若是能坐实罪证,再好不过。”
陈吉发点了点头。
“人在我们手里,倒是方便许多。
而且他指使流民滋事,这件事可大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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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文灼见陈吉发处事老练,不免高看一眼,赞许点头。
“那便等子安的好消息!”
陈吉发送走了熊文灼,便到了城南一处偏僻的杂院,这里堆着些米粮包裹,边角的篷房门口守着两名镖师,再进去看,满身血痕的郑二少被捆在柱子上受刑,那名奴仆已经哭丧着脸在签字画押,赵坤兴皱着眉,拿块抹布擦着满是血渍的手。
郑二少昨晚被折磨了一宿,如今狼狈不堪,筋疲力尽,抬头看到陈吉发,眼中已经失了神采,没有了先前的嚣张凶狠,只喃喃道:“你们可知……我爹是谁?”
赵坤兴扔了帕子,冲陈吉发点了点头,有镖师搬了椅子过来,陈吉发坐下,翻了翻已经画了押的口供记录。
“多是那奴仆的口供,这孙子嘴紧。”
赵坤兴不满道,“不过,顺着线查下去,他的劣迹很多。
就是要手脚快些,免得对面反应过来,提前动手威胁人证。”
供词中大有些欺男霸女、偷鸡摸狗的罪证,还有些为巡检司带黑货的供述,陈吉发翻着翻着,突然看到一条记录,说是郑二少两个月前将一笔赃款交给了楚王府。
他立刻联想到早晨熊文灼给他的那本账里有一笔数额似乎与这个对得上。
“这笔钱怎么回事?”
“说是楚王府下面的产业交的孝敬。
不过这件事牵涉王府,不好查证。”
“巡检司能给藩王做事吗?”
这倒是把赵坤兴问住了。
不管是巡检司还是楚王府,对于一个小小的捕快来说都是上级机关。
但陈吉发却十分敏感。
明朝的巡检司类似于海关和武警的结合体,既有缉私职责,又配合地方府衙维持治安,是半军事化的存在,隶属上也属于兵部管辖。
这笔银子的事,可大可小,若是就当一般的孝敬贪腐,那便是个小事,但若是作为藩王勾结地方武装力量……
陈吉发勾了勾唇角,这件事有些意思了!
正此时,徐成洛风尘仆仆的来了,他大早晨回苏家湾,将那帮子作案的流民也带回来了,放走了六个,老老实实真去了苏家湾的只有四个,还有两个亡命徒半路跑了。
“找到人没?”
“流哨在巡查,也派了镖师出去。
他们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江夏这地方的情况,落网只是时间问题。”
“嗯,这四人好生看管起来,那两人找到后不必带来,就以拒捕砍了,头颅在临近的流哨悬挂示众。”
徐成洛领了命令下去了,并未质疑杀人有什么不对。
赵坤兴看了两人一眼,没有做声。
这个时代本就私刑私法盛行,更何况这些流民都可以当贼论处,若是伏法还可以送官,若是抗拒直接打死也无人追究。
赵坤兴只是惊讶于陈吉发的杀伐果断,不像是一般的儒生,倒有些凌冽的武夫气息。
他却不知道,陈吉发却是受后世影视剧的影响,对这个时代的处事有刻板的认知,简单的就以为是大侠处置犯事的喽啰,随便就砍了。
陈吉发看完口供,吩咐赵坤兴好生看管几名人犯,然后回家写了个条陈,拿着去县衙找刘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