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窝在剑仙殿,仔仔细细的学着咬咬的字迹抄着书,越抄越愤愤不平,沈玉衡留给咬咬的作业也太多了点,这哪里是一个小孩子能抄完的,就是他这么大一个人要抄完也得很久。
怪不得咬咬总想着逃跑,换做是他早就跑了。
心里骂了好多句,谢忱手上一点也没闲着,帮小崽抄了许久的书,直到夕阳西下才抄完。
他揉了揉酸痛无比的胳膊,搬着小板凳到殿门口等小崽回来。
按理说这个时间沈玉衡和咬咬都该一前一后地回来了。
果不其然,谢忱遥遥望见小崽拎着一篮子橘子慢条斯理地从山阶上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庞然大物。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信小崽身后的是一只巨大的魔物。
头上长着犄角,牙齿尖锐可怖,浑身是血,看起来像游戏里的副本boss——咬咬从哪里弄来这东西?
“爹爹,我打猎回来了。”咬咬熟练地拔出长刀把魔物肢解,沾满鲜血的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把小篮子递给谢忱,“晚上吃什么呀,我想吃馍馍。”
谢忱看呆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接住他递来的小篮子,“咬咬,这是……”
“哦,回宗门的路上碰到它挡路,顺手干掉了。”咬咬头也不抬地答他,以手化爪猛然掏进魔物的心口,把一个金灿灿的丹丸掏出来,“这金丹可以卖好多钱,明天交到祖母那,祖母会卖到鬼市。”
这里面还有沈晚潼的事吗??
“对了,别告诉沈玉衡,他不让我做这些。”咬咬提起沈玉衡便是一阵心烦,“他只会让我练剑练剑……练剑有什么用啊,哪有修魔来得实在,我们魔修天生就是要修魔的,爹爹你说对吧?”
谢忱哑口无言地看着他,许久,把脏兮兮沾着血和灰尘的小崽拉到身前,“伤着没有?”
咬咬满不在乎地抬起头,却撞进一双写满心疼的眼睛里,他神色微滞,乖巧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谢忱抿紧唇瓣,牵着咬咬一路走进内殿,打湿毛巾一点点擦干净小崽的脸,低声道,“爹爹知道你厉害,比爹爹要厉害得多,但是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当心,千万不要受伤,否则爹爹会很难过的。”
他的声音温柔极了,好似一阵微风拂过耳侧,毛巾也暖乎乎的,敷在脸上很舒服,令咬咬情不自禁地把他的话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换做沈玉衡,这会他已经吃上剑鞘了。
“爹爹,我以后要娶一个像你一样的道侣。”
小崽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谢忱有些哭笑不得地捏住他的小脸,“你才这么大一点就要娶道侣了?”
咬咬神色认真地道:“当然,如果找不到,我就终身不娶。”
谢忱被他逗笑几分,把小崽沾上尘土的新衣服脱下来,轻声道,“好,都依你,但是下回真的不能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你看芽芽送你的新衣服都弄脏了。”
咬咬这才发现那衣服上沾染的血渍,眉头微皱,“得快点洗干净,不然就洗不掉了,这事也不要告诉玄嬴初。”
谢忱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咬咬知道心疼了,对嘛,好朋友送的衣服就是要好好珍惜才是。”
“不是,玄嬴初看到铁定又要哭,哄他太麻烦了。”
谢忱:……
咬咬换上自己的旧衣服,瞬间浑身舒爽,“对了爹爹,你看见玄嬴初了没有?”
闻言,谢忱狐疑地望向他,“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玩了么?”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咬咬脸色一僵,连忙改口道,“是,我们玩了一会他说累了就先回来。”
“真的?”谢忱不大相信,芽芽看起来那么黏咬咬,怎么会先行一步回宗门?
“真的。”咬咬轻咳了声,赶紧转移话题道,“我突然想起来玄嬴初也喜欢吃橘子,爹爹,我拿两个给他送去。”
说罢,不等谢忱回应,他从篮子里随手抓了两个橘子飞奔出殿。
待跑出老远咬咬才停下脚步,一边扒着橘子一边朝练剑台的方向看去。
玄嬴初都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偷到手,难道被沈玉衡发现了?
不过就算被发现也没事,沈玉衡可心疼玄嬴初了,绝对不会打他的。
练剑台。
“运气至虎口,你的力气太小,运用好灵气可以弥补这一点。”
在沈玉衡的教导下,芽芽紧握着长剑,飞身跃起,一剑刺穿了悬挂在树梢的酒壶。
小崽满脸喜色,把长剑收回剑鞘,回头看向沈玉衡,“我学会了,这招好厉害,叫什么名字?”
沈玉衡沉吟一声,低低道,“你想叫什么便叫什么。”他随手使出的招数,向来不起名字的。
芽芽绞尽脑汁琢磨一会,“那就叫破风剑法。”他前天看小人书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