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唐春安十分捧场地鼓掌,“芽芽真是博学多才,将来定是我元禄宗的栋梁。”
沈玉衡抬眸看了一眼天色,淡声道,“今日就到这里。”
他该回去给阿忱和咬咬做饭了,不出意外的话,阿忱肯定在殿门口坐着小板凳等他。
芽芽有些失落地点点头,他喜欢跟沈玉衡学剑,爹爹教给他的天残剑法太难了,他一点也学不会,完全搞不懂闭着眼睛怎么使出剑招,现在他会的所有剑法都是沈玉衡教的。
一行人准备离开时,远处忽来了个小道童。
“沈师兄,宗主有任务传你,请速速前去。”
话音落下,沈玉衡和唐春安对视一眼,皆有种不详的预感。
唐春安率先出声,“你去吧。”
沈玉衡抿了抿唇,将长剑悬于腰间,起身方要跟着道童离开,却听唐春安突然在身后低声道,“师兄,无论怎样我们都是一家人,对吧?”
闻言,沈玉衡回头看他,唐春安身形笼罩在阴翳里,眼底却流露出一丝无助,就好像多年前他第一次听说宗门里有卧底时一样。
许久,沈玉衡轻声道,“是。”
他们一直都是一家人,从前是,日后也不会改变。
芽芽望着沈玉衡离去的背影,虽然他不聪明,却对气氛相当敏感,他感觉得到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可是那些好像都是大人们的事,与他这样的小孩子无关。
他揣着唐春安给的糖,跟唐春安和其他小弟子们挥手告别。
刚走两步,脚下猛地一顿。
等一下,他好像不是来练剑的。
坏了,他把哥哥交给他的任务给忘了!
小崽脸上浮现一抹惊恐,急急忙忙地追着沈玉衡的方向跑去。
此刻,登天殿内。
沈玉衡深吸一口气,缓缓步入殿内,抬头看去,萧善身边围着许多凡人家的小孩,正嬉闹着找他要糖吃。
他俯身行礼,低低唤了声,“宗主。”
“玉衡来了?”萧善像是刚刚才发觉他到来一般,将膝头的孩童抱到一旁,轻笑着道,“你看看,这群小子,又跑来我这闹腾了。”
沈玉衡沉默不语,又听萧善不紧不慢道,“他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前些日子叫魔修毁去了村庄,爹娘都没了,无依无靠,我看了实在可怜……”
他长叹一声,身旁的孩童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仍是一味地要跑到他怀里。
“我打算着等他们再长大一些,干脆叫他们当外门弟子。”萧善温声道,“虽然这么做的确是麻烦了些,但是总该让他们有个吃住的地方啊。”
沈玉衡缓慢抬眸,淡声道,“一切由宗主定夺。”
萧善笑了笑,拍了拍身旁的座位,“过来坐,你又跟我说这样生疏的话,从前爹还在的时候,你我关系最好,长大反而愈发陌生了。”
听他提起先宗主,沈玉衡神色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丝隐忍,他未置一词,只是静静坐到了宗主身边。
这感觉有些别扭,奇怪。
他甚至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和萧善坐在一起说话是什么时候。
从前他们的关系的确亲密,同住一殿,抬头不见低头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渐行渐远?
大概是萧善当上宗主之后吧,身份有别,他不能不懂礼数。
“今日找你来是有一件要事,”萧善把孩子们交给身旁的道童带去内殿,复又偏头看向沈玉衡,“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拜入元禄宗的么?”
沈玉衡眉宇微蹙,指尖在袖内蜷缩,“知道。”
他怎么可能忘记,那时他初出茅庐,倚仗一身好剑法,肆无忌惮地去各地除魔,却意外染上了一种疫病。
那时恰逢先宗主萧不吝路过除魔,将沈玉衡救下,从此他便欠萧不吝一条命,他曾发誓会还这条命。
萧不吝死了,现在这条命是萧善的。
他会一生践行他的承诺,绝不反悔。
萧善意味深长地低声道,“现在我有一件私事不得不解决,可此事危险重重,以我一己之力无法办到,看在我爹曾救过你性命的份上,玉衡,你愿意帮我么?”
沈玉衡沉沉地看着他,时隔五年,整整五年,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
“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