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洲跟他说的这些他根本听不进去。
人处于极端状态时,当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坐牢?
不可能!
他才不没有傻到那个地步。
唐栎书唇边扬起一抹阴狠的笑,握紧匕首跟了上去。
雷声越来越响,云层中开始有豆大的雨点落下来。
季怀洲已经走到了楼道,视野也从原先的一片昏暗变得明亮。
坐在门边值班的对他微微点头。
他停下来问了一句,“你好,外面的路灯是什么时候坏的?”
物业答道:“下午三点电力公司来过,说是要改一下这片区的路线,路灯和监控暂时中断,大概一两天就修好。。。。。。咦?唐先生,您又来了,这次还是找朋友吗?“
物业的话锋忽然一转,起身往前拦住了要跟着走进来的唐栎书。
季怀洲回头,只见唐栎书苍白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是的,我来找朋友。”
“那麻烦您登记一下。”
物业拿过一旁的登记表,又找了笔递给唐栎书。
季怀洲双眼微微眯了一下。
刚才还在唐栎书手中的匕首已经被收了起来。
电梯适时打开,他收敛思绪走进去。
抵达所在的楼层后,他特意在公寓门口等了一会儿。
季怀洲的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拿出钥匙开门。
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给手机充上电。
手机开机后,季怀洲打开摄像头,把手机藏在了电视旁边的铁盒子后方,随即找好角度坐到摄像头能拍到的位置。
不到三分钟,外面有人敲门。
他起身开门,唐栎书果然站在外面。
“还有事?”季怀洲抱臂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唐栎书也跟着笑了,“聊聊?”
季怀洲没拒绝,侧身让他进屋。
往回走的途中,季怀洲坐回刚才的位置,“我和你应该没什么好聊的。”
唐栎书并没有察觉到房子里有摄像头,挨着季怀洲坐下。
他坐得很端正,像是有人用东西撑着他的脊背,看上去更像是僵硬,因此显得很诡异。
“季怀洲,你知道我爸妈为了让我上大学,付出了多少努力吗?”
上来就说这种?
季怀洲不为所动,“全世界为了让孩子读书的父母很多,你不是例外,没必要跟我说这些。”
唐栎书却像是没听不进去似的,自顾自的继续说话。
“我爸妈年纪大了,辛苦一辈子就等着我出人头地,让他们享享福,我以为我进了颜氏,一定能给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季怀洲面色淡漠,静静地听他自言自语。
“可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在努力往上爬了,我妈还是要那样对我,我不是真的找不到工作,而是找到的工作对她来说都不体面,好像在生存和生活面前,面子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季怀洲突然有些想笑。
这个唐栎书真有意思,几分钟前还要拿刀捅人,现在却在他面前诉苦。
他不是恨自己吗?
有谁会在敌人面前吐露心声?
季怀洲往后靠在椅背上,等着看唐栎书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