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拨出去一个电话,“查清今晚的事,一个人都别放过。”
他这几句话对面男人听的一清二楚,眼见有警察路过,立马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躲在身后,生怕盛拓突然袭击。
办案警察拿着手中的报告单,停在苏宁商跟前,“苏小姐,我们进行了调查取证,监控视频和目击证人的证词都可以肯定是他挑衅在先,刚才法医那边出具了伤情报告单,只是轻微伤,您属于正当防卫,这边您签了字,就可以离开了。”
说着,他将文件递给苏宁商。
苏宁商利落的在右下角签名字,秀气的字迹笔锋透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锐利。
警察身后的几个男人闻言立马不服气,“有没有搞错?额头都出血了,还只是轻微伤啊?他都昏迷了。”
“你们警察是不是看他们有权有势,偏袒啊?”
“伤情鉴定是法医给的结果,如果你们有任何问题,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
警察闻言脸色不太好看。
几个男人瞬间噤声,面面相觑。
解决完事情,沈靳臣派人将祝望书和蔡圆圆送回家,苏宁商则是跟着他回了北湾。
家里许知秋和沈洲得知消息后,坐在客厅一直没上楼,听见玄关处的动静,立马走过去。
看见苏宁商安然无恙,心里松了口气。
许知秋面色不太好看,却因为沈洲刚才苦口婆心的开导,难得没说不中听的话。
“上楼洗个热水澡,早点睡,别多想。”
苏宁商原本已经做好要被骂的打算,听到这句话着实愣了一下,确定她是真心实意说这句话,才点点头。
“嗯,你们也早点休息。”
说着,她拖着略微沉重的步伐回房间。
房间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皎洁的月光和寂寥的灯光残影爬入屋内,她没开灯,坐在阳台角落的藤椅上,轻轻晃动。
蓦地,手机铃声响起,她望着屏幕跳动的备注,神色微凝。
是盛拓的微信语音电话。
她犹豫几秒,滑下接听键,贴着耳廓。
“喂?”
盛拓一如既往懒洋洋的声音从扩音器传出,“看对面。”
低眸的苏宁商掀起眼皮,只见盛拓房间原本乌漆嘛黑的阳台多了一束暖光,杂糅着庭院中照明灯的光线,为男人镀上一层朦胧的光影。
他手肘靠着阳台栏杆,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此刻的表情,只能依稀从低沉语气里判断情绪。
“大晚上坐在阳台,还不开灯,你想吓死谁?”
男人说话一如既往不中听,语气和往常无异,像今晚无事发生一样。
心情不佳的苏宁商懒得和他贫嘴,伸手摁下顶灯开关,一样柔和温暖的光线笼罩着她,单薄纤弱的身子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无助。
“怎么不说话?”
耳边再度传来盛拓不咸不淡的声音。
苏宁商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手指抠着藤椅绳索上的装饰叶,无意识玩弄,窸窸窣窣的声音和风声交织。
电话那头的盛拓少见的有耐心,没有催促她,一直维持面朝她的姿势,犹如狂风中一棵强劲松柏,单手插兜,站的笔直。
半晌,苏宁商回答第一个问题,语气平平,“反正不是吓你,我坐在哪都是我的自由。”
在警局处理案件时,她不想让祝望书和蔡圆圆担心,表面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可现在她只想安安静静坐在这,不想有人打扰。
脑海里烧烤店的一幕幕像是切不断的电影播放片,声音、画面挥之不去,一遍又一遍在眼前浮现上演。
说实话盛拓突然出现,着实让她惊讶一瞬,还以为他已经回古亭居了。
“你是没想吓我,可你的行为吓到我了,你说怎么办吧。”
盛拓嗓音含着笑,莫名无理取闹。
老婆心情一看就不妙。
他要是不给她打电话,今晚她能在阳台坐一宿,到时候感冒发烧,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原本想挂电话的苏宁商无语的眨眨眸子,黯淡无光的眼睛一如既往漂亮,只是没了白日里的光亮和色彩。
“你跟专业碰瓷的没什么两样,没事的话,我就挂了,要去洗澡睡觉了。”
她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盛拓。
盛拓眼角微动,不信她嘴里的鬼话,事情憋在心里能睡得着才怪。
他说话直白,“是不是心烦?”
苏宁商是他养了三年的妹妹,三个月的女朋友,她敏感的情绪变化他总是能第一时间看出。
虽然今夜的事情属于正当防卫,警方判定她没问题,可她抄起凳子打的人头破血流,昏迷地的那一刻她心里想法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