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茫然?庆幸?还是绝望?
他不得而知。
唯一能确定她现在需要有人陪伴。
“没有。”
苏宁商垂眸,不再看暖光里的盛拓,矢口否认。
她可以自己消化掉所有坏情绪,在美国那五年,都习惯这么做了。
听着耳边甜软却故意硬邦邦的声音,盛拓唇角勾了勾,眼里漾着纵容和宠溺,“行,你说没有就没有。”
苏宁商惊讶于他突然好说话,刚想再次提挂电话,他霸道冷沉的声音灌入耳膜。
“既然你心情好,那肯定有闲情雅致,陪我去个地方,我被你吓地睡不着,要点赔偿不过分吧?”
苏宁商:“……”
她很想说过分。
可话到嘴边,怎么也张不了口,她欠他的爱、恩情、亏欠,数都数不清,更别提还了。
只是陪他出趟门,算不上苛刻。
“你要带我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
挂断电话,苏宁商眼睁睁瞧着盛拓转身回了房间,阳台的顶灯却还亮着,没有熄灭的意思。
她顿了几秒,起身进了房间。
阳台两道颜色相近的光散发亮度,照亮漆黑的夜空中一隅,安静惬意,仿佛某种不知名力量纠缠。
楼下,快走到玄关的苏宁商听见茶室里传来两道交谈声。
她脚步下意识停顿,仿佛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微弱的声音让人抓心挠肝,她攥紧手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悄无声息的慢慢靠近,直至能听清茶室里的音量。
“你助理那边来消息了吗?怎么查个资料这么慢?”
许知秋语调略显着急,在茶室里来回踱步,心神不宁。
沈洲倒了杯茶,语气无奈,“别着急,查到自然就发来了,这大半夜的,人还在警察局,资料查的慢也正常,倒是你晃的我头晕。”
“你先坐下喝杯茶,静静心。”
说着,他把茶杯往她的方向递出去,示意她接手。
许知秋叹口气,知道在这里着急没用,听话坐下,顾不得优雅仪态,窝着茶杯,一口闷掉。
“你说阿靳也真是,怎么没想着把烧烤店当时在场的人拍的视频删除,要是在网上泄露,宁商是律师,又有背景在身上,少不得被愚昧无知的人带节奏,说她以权压人,惹人非议。”
“而且有些人吃饱撑着,万一去查她的身世,闹的可就太难看了。”
她刚才听完沈靳臣说警察局对那个男人处罚结果后,左思右想觉得有遗漏。
紧接着舆论压力这几个字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烧烤店附近人流密集,当时现场肯定有群众拍了视频,万一发到网络上,事件和当事人少不了被其他人品头论足。
如果苏宁商被有心之人扒出身份,是一场没必要的腥风血雨。
“你都说我们有权有势了,你觉得谁会无缘无故针对?”
沈洲知道她的顾虑正常,可未免成了惊弓之鸟。
“你太过于杞人忧天,又不是宁商挑起事端,错不在她,就算她砸人的视频被放到网上,也属于正当防卫,况且我们不惧怕流言蜚语,清者自清,大家都不是傻子。”
许知秋白他一眼,“你真是一退休,脑子也跟着退化了。”
“沈家做生意的时候,可没少在外结仇结怨,你能保证你那些个对家公司不会利用此事制造舆论压力,恶意压低集团的股价?到时候真出问题,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沈洲闻言脸色一沉,他的确没想到这一出。
如果只是简单的视频传播,没人恶意带节奏,那就安然无恙。
可要真如许知秋所担忧的情况发生,集团股价下跌是小,苏宁商饱受舆论压力是大。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可架不住网络背后的人使阴招,而人们往往只乐意看见他们所希望的一面,被有心之人利用,难保不会以讹传讹。
到时候作为女性的苏宁商或许会成为被谣言伤害最深的人。
“我知道了,我会让公司技术部门盯着一点,一旦视频上传,就删除。”
许知秋“嗯”
了一声,见迟迟等不到那个男人的资料传来,便想先回房间,不等她起身,就听见沈洲调侃的声音。
“你嘴上不关心宁商,心里还是挺在乎的,是怕她受伤害吧,想的比我还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