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醒过来的人是降谷零。
在知花裕树进入他的梦境前,这场梦便一直在循环,循环了数十次的梦让公安卧底睁开眼后茫然了许久。
房间里黑乎乎的,不知道是几点了。
梦境与现实在脑海中交叉,一时很难分辨此刻究竟身在何处。
眼睛习惯黑暗后,降谷零在自己身前看到了知花裕树。两人相对侧躺着,一个在被子里,一个在被子外。
屋子里暖气很足,降谷零身上出了薄汗,额头贴着毛巾,毛巾已经和体温一个温度了。
身上因为汗湿而黏腻,降谷零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梦中大雨的由来。
唇间还残存着柔软又冰凉的触感。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偏到对面淡粉色的唇瓣上,顿了两秒,移开。
做了这样的梦已经很冒犯了……
想到那些混乱的梦,降谷零叹了口气。
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而且梦境如此真实,就像是一切都曾真正发生过一样,难道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降谷零微微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一只手被铐在了床头,另一只手则和知花裕树的手握在一起,被一根红线缠绕。
说是握在一起,其实更贴切一点,是他抓着知花裕树的手不放。对方可能正是因此才迫于无奈这么躺了下来,躺着躺着便也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房间里虽然开着暖气,但这么不盖被子躺在这里也很容易感冒。
降谷零轻轻松开了知花裕树的手,又从床头抽屉里拿出黑色发夹将手铐解开。
睡前还特意拿手铐将他铐上,看起来知花裕树现在真的很防备他。
额头上的毛巾早在动作间掉到了枕头上,触及到它,脑子里大概拼凑出事情整个发展过程的降谷零目光变得柔软。
但即便这样防备,知花裕树还是很努力地在照顾生病的他。
原来迷迷糊糊睡着前瞥到的银发身影不是错觉。
降谷零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腕,绕到另一侧的床边。
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盆水,看起来知花裕树照顾他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将毛巾反复浸凉的。
床上的银发男人微微蜷缩起身体,是一种无意识防备的姿态。
降谷零站在床边低头看了他几秒,忽然想到,如果不是有花在,那么梦中景的死状就会成为现实。
幸好只是梦。
现实中景活着,花也在他身边,在他眼前。
知花裕树漂亮到不可思议的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疲惫,降谷零心想他可能是累着了,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手指很小心地伸过去,试图在不惊醒知花裕树的情况下将他放进被子里。
……
梦境坍塌后,知花裕树并没有马上醒来,意识在一片纯白的海洋中躺了许久,仿佛是一种保护程序。
他渐渐从降谷零那种难过到心脏疼、喜欢到要疯了的情绪里抽离出来,大脑渐渐变得空白。
像是回到了从前。
他趁着无需走剧情的时候,躲在攻豪华大house的图书馆角落里看书。很多时候,他其实根本看不懂那些文字组合起来究竟代表着怎样的意思,只是在反复的阅读中逐渐记了下来。
然后从中窥探想象,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和世界应该是怎样的。
图书馆也是世界设定的情。趣场所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