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该走剧情的时候,他被按在地毯上,脸埋进看了一半的书里,眼泪沾湿纸张。
他模模糊糊在心里念这张纸上的字。
【自由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你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
知花裕树第一次理解【自由】这个概念,就是在他意识到自己没有自由时。
他颤抖着手想去摸那张纸,却被忽然翻了个身。
“给我看清楚是谁在你身体里!你在想谁?!”
声音被剧烈的疼痛弄得破碎而高昂,他恳求对方轻一点,却被当成了某种口是心非,动作反而进一步变重,甚至令他后脑磕在了某个突出的小书柜的角上,血迹滴落。
他下意识抬手捂住脑袋。
失去重量压制,页码哗啦啦落下,书本合上,露出封面上“康德全集”几个大字。知花裕树心想,如果他告诉攻自己刚刚在想康德,不知道他会不会把康德揪出来打一顿。
哈哈,他好坏!
康德也坏坏的,只告诉了他自由是什么,却不告诉他自由该怎么得到。
身上的人揽起他的腰,摸了摸他的伤口,血似乎让他更加兴奋,他咬着他的耳朵轻声道:“乖狗,快点给我夹出来,就给你包扎。”
……那些声音渐渐变小远去,知花裕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黑暗中一个人影即将压到身上。
知花裕树喉咙里低低发出一声呜咽,抬手捂住脑袋,蹬了两下被子往上跑,但是床上空间有限,后背很快抵上了床头的栏杆。
“疼……不要,我不要做了……”
降谷零没想到知花裕树会忽然醒过来,更没想到他醒过来会是这样的反应。
黑暗里无法看清细节,但从声音听起来,知花裕树像是哭了。
降谷零马上轻声道:“是我,花。我是波本。”
他注意到知花裕树的手指捂着后脑勺,嘴里又说疼,担心他是受伤了,便凑近想检查一下。
他的靠近却使知花裕树的反应更大,整个人呜咽着蜷成一团,身体在发抖。
降谷零马上停住动作,转而拧开了旁边的小夜灯。
昏黄的灯光又一次映亮了蜜色的皮肤,降谷零和知花裕树保持了一定距离,轻柔地说:“是做噩梦了吗?别怕,别怕,我在这里,别怕。”
光和熟悉的声音让知花裕树渐渐冷静下来,他放下手,瞥了金发男人一眼,眼圈红得像在滴血。
哦对,这是波本。笨蛋波本。
反应过来的知花裕树觉得有点丢人,他平复呼吸,凶巴巴地说:“我没哭,不许笑!”
“嗯,你没哭。”降谷零柔声答应他。
灯光下,金发男人的脸上确实也没有笑意,只有毫不掩饰的心疼。
知花裕树被他看得脸热,想到梦里吻上去的时候对方疯狂又满涨的噬人爱意。
只是一个吻而已,身经百战的知花裕树压根没把它当回事,谁知道波本怎么会反应那么大。
一个吻就满足了,没出息。
他红着脸,嘴上依然凶巴巴森*晚*整*理的,“不许把我哭了这件事告诉别人,不然小心领导给你穿小鞋,本领导很坏的!”
波本小心拿手帕擦掉他眼角的些微水渍,“可是你不是本来就没有哭吗?”
知花裕树:“……是。”
波本这家伙做搭档确实还可以,很听话,知花裕树改主意了,还是不换搭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