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拐角处,立着两个健壮保镖,因为见过她,微微点头,放人过去。
走过拐角,陆染擡眸,望见几米开外男人宽肩窄腰的高挑身影。
包厢外面的走廊,由角落几盏中式灯盏打亮,沈冽一手插兜站在窗边,背後的支摘窗用摘勾向外支起一半,寒风吹拂他身旁红唇美女的乌黑长发。
女人擡起的眼睛里荡着笑,还有毫不遮掩的欣赏。
沈冽偏头同她讲话,女人越发笑得开心。
他摸出烟来,叼一根在嘴里。
女人见状,从大衣的兜里拿出打火机,身子挪进亲密距离,拢火为他点烟。
沈冽低头,微弱火光点亮清隽眉眼,跳动晕开的火的影子,好似在那深邃眉心作画。
这一刻,他被万物偏爱。
所以陆染,嫉妒着一切。
沈冽吐出一口烟,透过浅薄烟雾,望向不远处那张鹅蛋小脸。
默默对视,他选择静静看她,并不上前,陆染选择率先垂下杏眸,转身离开,不去打扰。
他眼里的失落,由冷风吹散,不为她知。
她心里的酸涩,自己消化,不同他讲。
陆染回到包厢後不久,沈冽也回来,说已经结完账。
大家纷纷起身,准备收拾收拾散了。
裴诗文今晚喝的有点多,起身不稳,陆尘和顾景徊几乎同一时间扶住她。
顾景徊二话没说将人拉过来,打横抱起,径直往外走,淡淡丢下一句:“小尧,开你表姐的车,送陆先生回去。”
根本不屑同对方纠缠,他几步就已走远。
将人放到车上後,自己也坐进去,他擡手想搂她入怀,对方单薄身子却缩进角落,靠着车窗,闭上眼。
裴诗文并没有喝得烂醉,意识很清醒,只是行动不太受控制,仿佛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
司机将车开出一段距离後,顾景徊才开口问道:“心情不好?”
他们从小到大,形影不离二十载,他通常能第一时间察觉她的情绪变化,何况今晚,她通过异常的兴奋来掩饰坏心情,表现更加明显,他很难不注意到。
对方半天没作声。
他拿手背轻轻拍了拍她温软的脸颊,“别给老子装睡,装也装得像一些,眼珠动得那麽厉害,生怕我看不出来?”
裴诗文撩起眼皮,懒懒瞧他一眼,“被人骂是狗,谁会心情好?”
顾景徊皱眉,“谁他妈敢骂你?”
“谁骂的不重要,替谁挨骂才是重点。”裴诗文看向窗外。
说完,又轻声道:“顾景徊,我明明是个好人,被你带沟里了。”
闻言,男人轻哂:“谁带谁还不一定呢。”
又握上她手,包进宽大掌心把玩:“你如果真是朵一尘不染小白花,我还没兴趣了。”
裴诗文抽出手,指尖在窗户的雾气上胡乱画着不明所以的图案,说:“两坨黑在一块儿没意思,也不会有什麽好结果,我要找个一身白的人。”
顾景徊勾唇,“什麽黑啊白的,你不如找个彩虹人,我也见识见识。”
裴诗文哼了声,不再言语。
顾景徊坐过去,手掌摸上小细腰肢,先捏了捏,後一掌握住,捞进怀里,又开瓶矿泉水,哄她喝一点。
“有件事,我要认真跟你讲,顾景徊。”裴诗文喝完水,掀眼看着他。
顾景徊:“嗯,说。”
裴诗文:“你那个新助理蒋珊,人家有男朋友,听说感情很好,你别太混蛋。”
顾景徊低眸瞧着她温婉又淡淡疏离的眉眼,“如果我说,你不回来,这个混蛋我就当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