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
许扶柳找到半截蜡烛和破旧的笔墨。
许扶柳咬破手指在衣服上试了试颜色,血已经不够红了。
“妹妹从来没想过害我。”
“是我一直在害她……”
“扶江,我对不起你。”
许扶柳用匕首割破手腕,在早就准备好的白布上写下最后几个字。
“扶江,愿你一世平安。”
许扶江是四天后得知消息的。
她挺着孕肚赶到许家时,许扶柳的尸体还就躺在许家大院里。
“姐姐……”
许扶江想上前,被苏卓华拦住。
“别看了。”
苏卓华捂住她的眼睛。
这种血腥的场面不适合让孕妇看。
许传宗和李氏像雕像一样坐在台阶上。
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活着。
许扶江回头,看见父母像两尊泥塑般僵在原地,嘴角渗出黑血。
被毒死了。
孕肚让许扶江动作笨拙。
她却仍固执地推开苏卓华阻拦的手。
“让我来。”
许扶柳的尸体已经僵硬。
许扶柳右手紧攥着什么,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许扶江不得不一根根掰开那些冰冷的手指。
“这是……”
是一双的虎头鞋。
是许扶柳为许扶江未出世的孩子绣的。
许扶江眼角泛红。
许扶柳死前唯一在乎的虎头鞋。
又何尝不是对许扶江的愧疚和爱。
许扶江独自在柴房为许扶柳净身,铜盆里的水换了三次才见清。
许扶柳瘦得惊人,肋骨根根分明。
许扶江忍不住流泪。
向来明媚张扬的许扶柳,怎么变成这样了。
许扶江为她梳头。
就像幼时许扶柳为她梳头那样。
许家准备的寿衣是男式的。
许家竟连件像样的女装都不愿给女孩。
许扶江打开自己带来的包袱。
“穿妹妹的。”
“下辈子……”
她为许扶柳系上最后一根衣带。
“做我的孩子吧。”
“姐姐,一路走好。”
吴三更想帮忙挖坟,被许扶江摇头拒绝。
她想亲自送许扶柳。
她挺着肚子,一铲一铲挖掘着泥土。
指甲缝里全是黑泥,掌心磨出血泡。
许扶江似乎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