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沉也不敢贸然碰她。
“被人伤了。”
陈说老老实实回答。
徐青沉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脱了给我看看,这是伤成什么样了……”
清醒了些,她反应过来,“陈谨之,你前些天请假,一直到现在,不会是在养病吧?”
陈说咬咬唇,“嗯。”
陈说:“昨日,青沉这里的人太多,一直没有断过,我不敢贸然前来。
我怕给你惹麻烦。”
她脱下黑色道袍,露出遍体鳞伤。
白皙的皮肤上,除了之前在雍州陈家被打的伤还有痕迹,又添许多箭伤,在肩头胡乱裹得严严实实的地方,新鲜猩红的血污不断渗出白色绑带。
陈说像是不觉得痛,拉扯那白色的绑带,连同血痂拆了下来。
青沉说她想看,她自然要剥得干干净净。
于是一道狰狞深刻的剑伤,显露出来。
那是一条,仿佛要将陈说劈成两半的剑伤。
鲜红的皮肉翻卷,深可见骨。
徐青沉说不出话。
陈说将绑带揉成一团,丢在衣服上,笑着邀功道:“还好我的骨头比较硬,否则便不能再见到青沉了。”
徐青沉简直要疯了,她站在地上,伸出手却不敢碰陈说。
“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还是陈家?抑或是你父亲的娘家?或是你父亲与你姑姑?”
陈说摇了摇头,“不是她们,是我不小心。”
徐青沉大声道:“你都差点没了命,还要隐瞒?老实交代,我会给你报仇!”
徐青沉的手抬了又放,甩袖子,“我去找陛下要御医,你的伤太严重了……”
“不行的,青沉。
请来了御医,我会死的。”
陈说道:“我三天前,去刺杀了陛下。”
陈说:“是陈家交给我的任务,一百零三人,只回来了我一个。
多亏我从小不起眼,萧徽同只砍了我一剑,便将我抛在脑后了。”
陈说:“萧徽同实在不好杀,她们都太小看她了。”
陈说:“青沉,我从未有那一刻,那般庆幸我是个不引人注意的小玩意,所以,我才能留下一条命,苟延残喘爬回来。
现在还能站在青沉的面前。”
徐青沉恍惚地想起,那天在宫内与方直聊天。
方直催她快些走,说陛下需要多哄哄,说陛下前阵子大开杀戒,剑都砍钝了。
她的陈说,竟险些成为那剑下亡魂?
哪里是这笨蛋骨头硬,是萧徽同的剑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