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梆子声裹着碎雪撞进窗棂,萧景明蜷在灶膛前烤火,灶灰里埋着的番薯正往外冒着甜香。
他盯着掌心若隐若现的青芒,突然攥拳往灶台猛击。"咔"地裂开道细缝,疼得他直甩手:“这《扶柳劲》怎么时灵时不灵的?得找个机会找那疯婆子讨教讨教。”
“啪!”
雪球砸在门槛上炸开,春桃叉着腰踩在雪地里:“娘娘催早膳呢!”
“哎!这就来!”
他提着食盒路过对方身旁时,春桃突然小声道:“娘娘今早脸色比锅底还黑,你仔细着!”
萧景明脚步一顿,嬉笑道:“多谢姐姐提点,昨儿那床被子真暖和。。。。。。”
“呸!”
日头刚爬过琉璃瓦,萧景明拎着食盒往正殿蹭。
前夜厮杀的寝殿此刻门窗紧闭,雕花门板上还留着金步摇扎穿的窟窿眼。
“娘娘,奴才来送早膳。”
刚要抬手叩门,门闩"咔嗒"弹开,劲风卷着纱幔拍在脸上。
“娘娘?”萧景明扒着门口往里瞅,晨光漏过破瓦缝,正照见淑妃赤着脚在青砖上画符。
她指尖凝着寸许青芒,所过之处冰碴子簌簌化作白雾,转眼又在三尺外凝成冰锥倒挂檐下。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倒像是跳了支要人命的胡旋舞。
“看够了就滚进来。”
萧景明缩着脖子跨过门槛,后颈忽觉寒气逼人。
“娘娘神功盖世。。。。。。”他咽着唾沫往里挪。
淑妃广袖一拂,萧景明还没反应过来,人已被拎小鸡似的甩到沉香榻后。
“传你的扶柳劲,练到第几转了?”
萧景明后颈寒毛倒竖:“回娘娘,刚摸到气感。。。。。。”
“废物!本宫七岁习武,十二岁通任督。”淑妃染着蔻丹的指甲挑起他下巴,“你这腌臜货倒是说说,练了两日在捣鼓些什么?”
萧景明谄笑着道:“奴才愚钝,正想求娘娘指点阴跷脉关窍。。。。。。”
“嗤,本宫为何要指点你?”
萧景明瞅见她中衣领口露出的咬痕,喉结不争气地滚了滚:“那夜娘娘亲口说要奴才是您的人了。。。。。。”
“放肆!”淑妃绣鞋尖勾住他膝盖窝,“还提那夜。。。真当本宫舍不得杀你?”
“嘿嘿,娘娘舍不得。”两人鼻尖相距不过三寸,嗅着她吐出的清香味,萧景明嬉笑着说道:“奴才要是死了,谁给娘娘做新菜式?”
“哼!本宫可不稀罕。”淑妃冷哼一声,指甲划过他喉结,“说吧,那夜没仔细问,你究是怎么混进宫的?”
萧景明后脊梁窜起凉气,面上却堆满憨笑:“奴才是被人伢子拐来的。。。。。。”
“还不老实。”淑妃突然扯开他衣领,指尖按在锁骨处的烫疤上,“这烙铁印子。。。。。。乍一看倒是有点像南国萧氏的苍狼印,但细细一瞧,又像是南诏奴隶营的记号。。。。。。”
那夜被掐脖子的窒息感再度涌上来,他盯着淑妃那双狐疑的眸子,突然福至心灵:“娘娘圣明!其实奴才。。。。。。奴才八岁就被卖到。。。。。。”
“编,接着编。”淑妃突然捏住他喉骨,“说!谁派你来窃《素女经》的?”
萧景明被掐得直翻白眼,昨夜练到一半的《般若龙象劲》突然自己转起来,"砰"地挣开淑妃的爪子。
“反了你了!”淑妃广袖翻飞,十二根冰锥破空袭来。
“娘娘说话不算数!”萧景明抱头鼠窜,“再打我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