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东宫,李承乾站在凉亭中注视着李象的身影渐行渐远。
“殿下。”
“河西郡王大智若愚,心性坚韧,必能勘定西陲。”
东厂督主称心那柔媚似女子般的声音骤然响起。
“嗯。”
瞥了称心一眼,李承乾吩咐了声:“象儿还缺了一名长史。”
“你且命人持孤手书拜会梁国公,就说调夔州长史狄知逊任兰州都督府长史。”
“是。”
称心躬身领命,缓缓退出了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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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夜,梁国公府,书房。
房玄龄正准备安寝,没想到接到了太子手书,看着上面殷红的太子印玺之印,眼神有些凝滞。
“夫君。”
“太子深夜命人来访,所为何事?”
这时,一道端庄身影踏入书房,开口相询。
房玄龄抬头看了一眼,认出是妻子卢氏,并未多心,只是摇了摇头,苦笑不已。
大唐上下,谁人不知房玄龄惧内,其妻卢氏出自五姓七望之一的范阳卢氏,品格高雅、气节坚贞,性格飒爽刚烈,虽然霸道,但对房玄龄衣食住行非常细心,从来都是一手料理,容不得别人插手。
因此,夫妻二人琴瑟和谐,家中并无妾室,房遗直、房遗爱都是卢氏所出。
“可是因为宫中?”
卢氏脱口而出。
甘露殿的中秋晚宴,太子庶长子与魏王庶长子大打出手,被陛下封为河西郡王、河东郡王,出镇一方,这件事传遍了长安,一众朝臣、勋贵哪里会不知道。
“夫人。”
“你且自看吧。”
房玄龄顺手将太子手书递了过去。
“夔州长史,狄知逊,这是何人?”
卢氏对朝中官员多有了解,不曾听过这个名字,美眸中露出了迷茫之色。
“尚书左丞狄公的第五子。”
“狄公早年先后充任过行军总管、大将军、尚书左丞、使持节汴州诸军事、金紫光禄大夫,封爵临颍男。”
“狄知逊明经及第后,被授以东宫内直郎,掌管太子东宫的符玺、伞扇、几案、服饰等事。”
房玄龄如数家珍般讲述道。
“隐太子太子旧人!”
听到这,卢氏美眸圆睁,没想到李承乾竟然会把这样的人调来,还是担任河西郡王长史。
“这不奇怪,东宫近来任用多庶族、落寞士族,选贤举能。”
“五胡十六国以来,狄氏一直是东羌豪族,北魏时期曾有两代略阳公。”
“河西郡王封兰州都督,督河、鄯、廓、洮、兰、岷六州,这些地方大多生活着羌人。”
“河西郡王要想做出成绩,必离不开羌人,收西羌为己用,自可立于不败之地。”
“夫人,你该注意的是太子为何要让我做这件事,调用区区一个夔州长史,吏部就能做到。”
“吏部侍郎杨师道一向以太子党人自居,恐怕不需要太子亲自出面,一个传信足矣。”
面容苦涩,房玄龄将目光投向了卢氏,他知道自己这位出身五姓七望的夫人一定能明白其中深意。
‘咯噔!’
卢氏心中一激灵,花颜失色:“夫君。”
“太子殿下这是在敲打你,还是在敲打我们家。”
“唉!!!”
微弱的烛火映照着两道身影,房玄龄长叹了声,无奈道:“为夫悔不该应陛下之赐,让俊儿迎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