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儿诞率无学,颇有武力,蒙门荫入仕,授右卫中郎将,交好魏王李泰,这本就是天恩浩荡。”
“高阳公主性骄纵,深得帝宠,行事多有不矩,此番中秋夜宴更是公然对太子妃不敬。”
“太子如何能忍?”
实际上,李世民诸多帝婿中,最为宠爱的莫过于房遗爱,授太府卿、散骑常侍、检校右卫将军。
旁人都是尚公主,唯有房遗爱是娶公主,故而,高阳公主出嫁之后并未入住公主府,而是入住梁国公府。
为了躲避高阳公主,房玄龄甚至不得不让嫡长子房遗直外放为正四品下的一州刺史,府中只剩下次子房遗爱一家和三子房遗则、幼子房遗义,可见高阳公主之蛮横。
“夫君。”
“这该如何是好?”
卢氏深明其中症结,太子毕竟是储君,记恨上臣子,那可不是小事。
且看长孙无忌尚且不敢公然得罪太子,只是淡淡的疏远,平日里执臣子礼节,不曾有过逾矩。
“明日,我便上奏陛下,以驸马都尉应居公主府为由,让俊儿与高阳公主前往公主府居住,从此以后,梁国公府与高阳公主府泾渭分明。”
“夫君,必须如此吗?”
卢氏有些不忍的问道。
毕竟,房玄龄这一封奏折呈上,次子房遗爱就相当于被舍弃了。
“夫人。”
“事到如今,可还有选择的余地。”
“你以为太子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博陵崔氏三百二十四口性命便是前车之鉴。”
“难道要我用这房家满门上下的性命为俊儿陪葬吗?”
言辞冷厉,房玄龄大声呵斥道。
“蹬蹬!”
卢氏倒退了数步,脸色煞白,不敢多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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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太极宫,两仪殿已然召开了每日常朝,出现在这里的官员并不多,只有数十人,多为中书、门下、尚书三省官员,至少都是正三品。
然而,刚一开朝,中书令、梁国公房玄龄就上奏了一则私事,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玄龄。”
“你可想清楚了?”
原本倚坐在胡床上的李世民都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注视着面前的房玄龄。
“蒙陛下恩宠,臣之次子迎娶公主,光耀门楣,三生有幸。”
“正因如此,臣不能违背国法,赵国公尚且让嫡长子入住公主府,臣又怎能不舍次子。”
手握朝笏,房玄龄义正言辞的说道。
“咳咳。”
坐在左侧的长孙无忌只觉一根无形的箭矢扎在了他的心口上,鲜血淋漓。
一众官员全都知晓内情,暗自发笑,谁家嫡长子尚公主,另开一脉。
“朕明白了。”
“既如此,高阳夫妇不日便搬入公主府所居。”
“慈州刺史房遗直在任兢兢业业,造福一方,迁京兆府尹。”
“梁国公三子房遗则赐云骑尉。”
沉思之后,李世民开口道。
“多谢陛下。”
房玄龄站出身来,行了一个大礼。
他知道李世民这是在安抚自己,房家本不应该涉入储位之争。
一个京兆府尹,从三品上,一个二转勋官云骑尉,视同正七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