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木木地接过。
又听红袖说道:“吃完了再好好练功,我相信你一定能报仇的!”
定安眼圈一红,将鸡腿塞到嘴里,喉头发紧。
任韶扬道:“小叫花家刀谱上所记载的,是世上顶好的刀法,毋庸置疑。”
红袖闻言嘿嘿一笑,扬了扬头,满脸都是得意的小模样。
定安费力咽下鸡肉,问道:“那我为什么练不成呢?”
任韶扬眯眼望着天上的月亮,懒洋洋的道:“你少了条胳膊呀。”
定安脑中如响炸雷,整个人呆立在了原地。
是啊。
我是残废,练不成这刀法也正常啊!
他扔了断刀,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抄录的刀谱,死死地攥着,直到攥的五指发白,“吱嘎”作响。
“可是,练不成刀法,我又怎么报仇?”
刀谱在手中慢慢的变了形。
红袖一看,心疼道:“断手,你别弄坏了,抄录好贵的,要瘸子打好几天猎去换呢!”
定安闻言,不由得缓缓松开了手,涩声道:“是啊,我断了手,很多招法便用不得了。”他说着,眼圈红了起来,“也许,我一辈子只能是个断手,安安分分做个店小二更好罢。”
“其实,也未必。”
就在他悲春伤秋之时,突听任韶扬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嘴。
定安猛地抬起头,傻傻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噌”!
一道乌光闪过。
定安一激灵,低头看去,便见刀谱从中间被切作两半。
散落的纸页在夜色下如纷飞的白色蝴蝶,缓缓飘落。
“哎呀~!”
红袖心疼坏了,颠颠地跑过去,趴在地上拾起书页,越捡越心疼,忍不住碎碎念。
“死瘸子,臭断手!你们真是祸害!”
“哎呦,我的‘红袖刀法’啊,被砍两半啦!”
“辣块妈妈的,你们这两个祸害,都是小钱钱呐~!”
定安此刻却无暇听她念叨。
像是定住一样,露奇光地看着手中半本刀谱,借着月光,用拇指翻动,越翻,眼睛越亮,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你缺了一只手,寻常招式肯定练不成。”
任韶扬清朗的声音传来,月光下,他的面庞俊朗而白皙,双眸平视着定安,自有一股让人心折的威仪。
“而今刀谱少了一半,招不成招,式不成式,反而说不定更适合你。”
“或者说,你更适合它!”
定安定了定神,俯身拾起断刀,用嘴咬住,又抓牢半部刀谱,对着任韶扬长长地一鞠躬。
任韶扬摆了摆手,拄着铁钎走过,红袖连忙跟上。
定安起身之时,已是泪流满面。
三人一齐借着月光,沿着踩出的小道走回破屋。
那个被他们称作家的地方。
红袖还在埋怨他俩浪费,说到气急还会伸出小拳头“邦邦”捶两下。
任韶扬和定安也都不还嘴、不还手,就是嘿嘿傻笑。
红袖听到他们笑声,更生气了,用力踢了任韶扬两下,只觉像是踢在山石上,疼的哎呦直叫。
夜色中,笑声伴随着哎呦声一直到三人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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