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是镇子的建筑,土黄颜色,破烂不堪。
热闹,却是往来贩夫走卒,磨牙吮血的刀客,持枪弄棍的猎户,横冲直撞的马贼。
路边上,跪地插标的男女老幼木然若死,远处灯火暧昧,女人半露酥胸招呼酒客歇脚。
只不过,没过多久便能看到两个汉子起了争执,随即一言不合就拔刀砍杀,很快,一声惨叫,厮杀终了。
“呸!”
赢者啐了一口,喜笑颜开地捡起地上钱袋,擦了擦染血锋刃,转身朝着娼寮而去。
女人们也全然不管他身上的血腥味,雪白滑腻的身子迎了上来,恨不得揉身进去,眼神却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钱袋。
“啊~!”
就在这时,远处尖叫传来,短促地就像被砍了脖子的母鸡。
只见一处帐篷里,有个女人赤裸的身体被扔了出来。
男人边系着腰带,边朝着尸体啐了一口:“真他妈贱!”
等他走远,就见到阴暗的角落里,一双双发着光的眼睛亮了起来。
就见四五个乞丐快速冲了过去,将那女人的尸体拖到角落里。
“果然,就算是再烂的秩序,也比没有秩序强。”
拄着铁钎的任韶扬,看着眼前的一幕幕,脸上没了往日温和的笑容,只剩下一股凛然的杀意。
这个江湖没有道义,没有正邪,只有杀戮。
这是个比起前世,凶险百倍、千倍的地方。
忽的,就在他神游天外之时,猛然闻到一股花香夹杂着的骚味。
任韶扬鼻子动了动,转头看去。
却见两个身穿棉袍,头戴凌云巾,白面无须的男子擦身而过。
似乎发现了任韶扬在看自己,其中一个丹凤眼的男人双眸寒光一现,狠厉地瞪了他一眼,喝道:“看甚么?”
语气阴柔,语调尖利。
任韶扬似乎被吓到了,连忙低下头。
一旁同伴一拉他的衣襟,压低了声音道:“做事要紧,别节外生枝!”
丹凤眼闻言冷哼一声,斜眼再瞪了任韶扬一眼。
就在此时,只见那个丹凤眼的同伴,一脸和气的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缓步走来,笑呵呵道:“小兄弟,没吓到你吧?”
任韶扬低着头,颤声道:“没,没有。。。。。。”
老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吟吟道:“没有就好。以后啊,别乱看,重新做人。”
说完,和那个丹凤眼相视一笑,一同走远了。
任韶扬直起身子,看着他们走进酒肆,又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手心。
暗运“大金刚神力”,就见掌心慢慢汇聚一抹淤紫,随着真气再度流转,颜色转瞬变浅,继而消失。
“这狗太监。”任韶扬看着他们在酒肆坐下,歪了歪头,“真他娘的阴啊。”
就在这时,突然有声音传来。
“小兔崽子,新来的?敢在这里卖野味儿,趟过界了知道不?”
一群衣衫褴褛,头戴斗笠的猎户,呲着黄牙,狞笑着围了上来。
任韶扬皱了皱眉毛,看着他们。
“小子,跟我们走吧!”
这些猎户围住青年,将他拥进了一旁的小巷子里。
远处的酒客看到,纷纷兴奋地大声呼喊,大口喝酒,脸色泛起潮红。
在这个鬼地方,除了死亡,似乎没有更多能让他们极度兴奋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