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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定亲（第2页）

他死死盯着石云祁，眼中杀意毕露，直欲将这横生枝节的少年剜心挫骨。

此刻的姜月盈却注意到，宋诗雅再听到石云祁声音的那一刻，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血色。

而那位石家公子耳尖通红，明明紧张得要命，却仍挺直腰杆站在那里，像棵迎风而立的松树。

宋诗雅原本紧攥着姜月盈的手指突然松了几分力道，指尖的颤抖也渐渐平息。

她怔怔地望着石云祁，清澈的眸子里映着少年挺拔的身影，少年双手作揖，一动不动。

“父亲。”宋诗雅开口，声音异常坚定：“我选他，可以吗？”

这话一出，便如一粒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姜月盈明显感觉到周围宾客的呼吸都为之一滞，就连贺知年把玩折扇的手指都僵在了半空。

石云祁的耳尖瞬间红得滴血。

他原本只是想给这个被困在局中的姑娘多一个选择，却没想到她会如此干脆地选择自已。

少年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喉结上下滚动，他不过是个连春闱都未参加的白身，如何配得上宋家明珠？

“诗雅，这事可以等宴后从长计议。”姜月盈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声音压得极低，她担心小姑子是被贺知年吓坏了，才会这般冲动。

宋诗雅却回握住嫂嫂的手，力道不轻不重。姜月盈低头，正对上少女坚定的目光，那里面没有半分慌乱，只有澄澈的决然。

“诗雅，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回去再议不迟。”宋母倾身过来，珠钗轻颤，脸上也写满了震惊。

宋诗雅却置若罔闻，抬眸望向宋德远：“父亲，我选石云祁，可以吗？”

石云祁呼吸骤然凝滞。少年身形依旧笔挺如松，目光却仓皇躲闪，死死盯着青石地面，只觉胸腔里那颗心擂鼓般震耳欲聋。

他从来没想过自已与宋诗雅之间会有什么。八岁那年，他第一次在宋府廊下看见穿粉衫的小姑娘，便知她是云端皎月，而自已不过是跟着兄长寄人篱下的草芥。宋家大爷执意不肯让兄长签卖身契，坚持要以客礼相待。

可石云祁心里明镜似的，除了宋家大爷，府中上下何曾正眼瞧过他们兄弟？那些藏在笑脸背后的轻蔑，那些刻意避开的身影，都让他早早认清了身份。又怎敢生出半分妄念？

即便如今兄长贵为一品大将军，他仍是个无功名在身的白丁。

纵使对秋闱再有把握，又怎敢笃定配得上这朵高门贵女？

“雅儿，你确定？”宋德远沉声问道，锐利的目光在少年身上来回扫视。

“确定。”

宋诗雅答得干脆，眼角余光瞥见贺知年阴沉如水的脸色，反而更向前迈了半步。

宋德远深吸一口气，转向石云祁：“我宋家祖训，男子绝不纳妾，女婿亦当如此。若将来你有二心，宋家只接受和离。我宋家的女儿，宋家养得起。”

石云祁猛地抬头，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宋大人，若能娶宋姑娘为妻，此生必定一心一意，视若珍宝，珍之惜之，绝不纳妾，绝无通房。”

说完，还觉得不够，又补充道：“若与其他女子有半分纠缠，便让我一事无成，潦倒终生。”

站在门口的石云舟见状，立即抱拳对着宋父深深一揖，用行动表明石家的态度。

宋德远环视一周，突然朗声笑道：“今日多谢诸位来参加小女的及笄礼，还请留下继续参加定亲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