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非面不改色:“嗯,是啊姨。”
大姨:“瞧瞧姨给你们拍得多好!不过还是你俩长得好,随便一拍都跟电影似的。啧啧,三中是好学校啊。你俩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将来有出息哈!”
厉非:“一定的姨。”
姨真的太会夸人了。
夸他们好看还是其次,还那么一本正经地夸他们年轻。
这一天的后半段路,换成傅斯霆骑车载着厉非,轻车熟路地沿着歪歪扭扭的小道往三中骑。
“哎……”
可到了校门口,大门上却写着“珠市实验二小”。
傅斯霆心里一沉,不过他经过这几回,好歹也成长了一些,并没有当场发疯,而是努力想要赶紧找到一个“为什么又不一样”的理由。
“你们三中前两年搬了新校区,”厉非说,“现在在新的经济开发区,在河边,现在建的像个大学似的。”
“……”
“你怎么知道。”
“当然知道啊,我去年才陪你去新校区看过你们的语文阚老师。”
“…………”
旧校区门口的合欢树沙沙,傅斯霆愣怔。
厉非……陪他回来,看过阚老师?
那阚老师会怎么想啊。
“你们老师能怎么想?当然很高兴你现在的成就啊,有自己的公司,还交到了明星朋友。可惜你想送的礼物阚老师说什么也不肯收。所以回来以后,你就以老师的名义在三中捐了一个图书室。”
“阚老师现在在学校可荣耀了,新校长见了她都得礼让三分。”
“当然阚老师自己也厉害,这几年得了很多教学奖,也评上了副高。家庭地位也高了,现在老公孩子婆婆都听她的,日子还算舒心。”
傅斯霆:“……”
傅斯霆:“那老师她,知道我们在一起吗?”
“我觉得我们的事,虽然没有刻意瞒着她,但她可能就是从头到尾都没有get到。”
虽然也有可能是看破没说破,但厉非觉得,多半还是她太纯洁正直了,根本没往那个方面想。
反而是阚老师那天带来办公室的才十三岁的女儿好像默默地很懂,嗑得蛮开心。
周末学校大门紧闭,两个人就坐在门口没什么人经过的花坛上絮絮说着。
“至于李校长,他今年冬天也该出来了。或许明年我们也可以一起去看看他?”
“出、出来?”
“嗯。三中修建新校舍期间,李校长好像在工程里贪了些回扣款。被举报了,判了两年半。”
“……”
“他应该确实是个好校长,当时很多学生帮忙说话、请愿轻判。但贪污的事也是证据确凿。本来人就是多面的,一个做了很多好事的人,也可能私底下抵御不了诱惑、做一些不那么好的事。”
“……”
“好在也就两年多,出来还能好好做人。何况他女儿现在工作很好,你去年还给她牵线跳槽去了更好的企业。她现在的年薪负担得了父母的养老。”
“……”
微风吹过,校园门口花坛的一串红簌簌抖动。
人生一年又一年,真的很多选择和走向。众生百相、各种境遇浮沉。
……
那天白天他们玩得很开心,阳光灿烂风也不大,可傅斯霆回家却又发烧了。
一开始只是觉得疲倦,明明一整天都在想着等回去要抱着穿校服的厉非好好大do特do一回,真回家后却完全力不从心。
他甚至都没有来及给厉非烧晚饭,就睡过去了。脑袋昏昏沉沉,喉咙干渴得很。隐隐约约感觉到厉非伸手试他额头,给他在唇边喂了一小口一小口甘甜的温水,似乎是掺了蜂蜜的,很好喝。
脑袋上被贴了冰凉的东西,应该是退烧贴。
厉非又把他的手从被子里捉出来,一点点按摩退烧的穴位。傅斯霆并不清醒,只在困倦沉浮中挣扎着往他怀里靠了靠,猫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