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大比召开三日,夜。
夷地。
大陆十四州,夏分九州,蛮占四州,夷族居极北之地,为一寒州。
寒州飞羽宫,银雪覆盖灰瓦,冰柱垂吊。
有夷族打扮的小侍从,未有通报,低头直直奔进飞羽宫内,以致宫中乐人纷纷停下奏声。
闻其言道:“大汗,宫外有三十名夏朝修士求见。”
落落数声。
飞羽宫躺坐在王椅上,长相颇似夏人三分,夷人七分,碧玉绿瞳的夷族大汗恩耶尔放下尊酒:“夏朝修士为何来见本汗?”
小侍从答道:“奴才不知,只是领头的自称为夏朝鸽房。”
恩耶尔微微眯眼,抬手示意乐人退下,道:“屏退左右,请领头的进见。”
“喏!”
满宫乐人纷纷收拾起筝鼓,从侧殿门庭退下。
不多时后,正殿门庭走进一位身着白衣,手提长剑,额戴蓝鸽纹样抹额,挺鼻薄唇的彬彬公子。
彬彬公子未曾福礼,双手并剑作揖道:“大夏鸽房苏晋,见过夷族大汗。”
此时恩耶尔已改懒散模样,正坐王椅上,投目下去,先是扫了眼宫外,再回落到苏晋身上:
“鸽房便下子来了三十名化蕴修士,真是了得。至于你,苏家人不是退任朝野了吗,何时入了夏朝鸽房,又当起了爪牙?”
苏晋立于堂下,表情未因恩耶尔看穿他的本家而有半分动容,掷声回应:
“从古至今,苏家先是夏朝的苏家,再是天下的苏家!”
“呵呵,好!”恩耶尔大笑。
飒……
随着话落,飞羽宫内一阵风起,恩耶尔身形迅如闪电般,从王椅上跃至苏晋身前:“说吧,何事找本汗。”
苏晋淡淡然从袖子中取出一封卷轴,施声道:
“圣人调令,命大汗三日后急行军十万,于四日黄昏攻占蛮族狼山漠海,不得有误!”
接过卷轴,恩耶尔眼神一冷:“本汗记得,鸽房直隶楚王,为何会有女帝的调令?”
苏晋没有回话,一脸从容看着恩耶尔。
良久。
恩耶尔转身:“本汗知道了。”
苏晋继而笑着俯礼,轻声道出一言,令恩耶尔停下脚步。
“圣人还有一话,特命属下亲自转述。为,望夷汗勿忘金古之约!”
顿住脚步的恩耶尔,思绪了下,才道:“本汗领令了,这几日你便在宫中休整休整吧。”
“大汗慨然,不才便退下了。”
话毕,苏晋提剑走出飞羽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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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大比开幕第四日,卯时过半,晨光越过窗纱打入厅室。
玉勾连云纹灯的灯蕊燃尽,飘起一缕轻烟,闻入鼻腔中,隐隐带着股奶脂香。
斜躺在凤榻的女帝睁开双眸,懒腰舒展曼妙惊鸿,双凤含珠肚兜下,硕乳暗藏汹涌,两粒乳峰傲然挺立,抹红足趾踩落地毯,身子扫过幔帐起叮铃铃的响动。
门外从小伺候女帝的女官瞿竹听到响动,轻轻敲了敲房门,询声道:“圣人安。”
“朕安,进来吧。”女帝坐落梳妆台前,回应着。
由于女帝彻夜未眠,妆容未卸,只是长披散需要重理。
懂事的瞿竹挥挥手,撤下随行宫女提着的热水,走至女帝身后,拾起银白如瀑的长,以木梳梳起。
目视铜镜中的华贵艳容,女帝美手提起胭脂纸,檀口轻抿,唇染酡红:“先前吩咐下去的事,如何了?”
瞿竹拎着玉瑙金凤簪挽髻,银结飞凤,回道:
“禀圣人,以命仙宫及剑阁下辖的坊市,停售滤泉液。只是昨夜仙宫的贝堂主呈信帝下,信中内容意在表怨。仙宫在滤泉液新药中投下了不少资源,停售后怕是难以周转。”
“仙宫人数几何?”
“除去宫主,少宫,长老堂主七位,内门弟子三百,外门七百,山下堂弟子两千,以及一位男丁。”
“男丁?”女帝微微摇,唇角玩味笑道:“这红粉遍布的仙宫何时多出了个男丁,如此有趣之事,你也不禀上来。”
瞿竹不敢多言,此是她的失职。
然而女帝也未治她失职之罪,在梳好髻后,抬起美手打了个哈欠,艳容娇懒道:
“命太仓内司拨三十万灵石予仙宫,并令仙宫贝堂主携三百弟子至蛮幽荒界,督导凡农开垦百里春种,所得粮粟充入大内外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