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也准备出院了,你喜欢闹脾气就一个人在这里闹好了。”我的态度让李诺也不准备久呆下去,她跟纪委关系比我熟稔,想要离开也不过是沟通一下的事情。
她的去留我并不关心,可这种时候妻子对罗老头的态度又成了我的隐忧,我必须找个人盯着家里的情况才能放心。
“哎,你能不能找个人帮我看着一下我家里?”我提了提下巴示意妻子离开的方向,她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自然能明白我的意思。
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我已经不可能再找其他熟人帮忙了。
“你都说了不关我的事,我凭什么还热脸贴冷屁股?”我刚说出的话,一下子就被李诺还了回来。
我语气一滞,知道她这是气话,可我心头憋着的气也不可能这么快让我拉得下脸来赔笑。
我板着脸道,
“真不帮?”
“不帮。”
我这种态度让她更气不过。
“不帮算了。”
说着我准备上床歇会儿,再想别的办法。
“你!你求人办事怎么还这种态度?”
李诺气得一噎,最后一甩手道,
“算了,是我欠你的。前两天我就把方平叫回来了,你要是需要我把他号码给你,你自己联系他。”
李诺倒是慷慨,直接把人借给我。
我也比较属意方平,这小子机灵,而且我的事他已经知道得七七八八了,用起来也算顺手。
敲打一下,他应该不会把我的事出去乱说。
“嗯,谢谢。”
看着手机上李诺来的号码,我谢了一声,气氛有所缓和。李诺看着我愁眉不解的样子,再次问道,
“你对妮姐打算就这样一直提防着过下去?”
我看了她一眼,她心虚的目光一躲,既想打探我的想法,又怕我说她。
“你没结婚不懂,离婚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况且我跟她还有个孩子。”我知道李诺是想问我会不会离婚,她的感情我即便再木讷也该感觉出来了。
可是我对妻子的感情越到这时候反倒越难割舍,只要能确定妻子对我也抱着同样的感情,即便再大的外力想要将我们分开,我也不想轻易的放弃她。
入狱以后被改变的人生轨迹已经潜移默化的改变了我的价值观,当以前的光环退去,只有妻子陪我一路走来,未曾改变的足迹深深的刻在我的心里。
丢点面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然,这些说给李诺听,我也很难跟她解释我这种复杂的感情,只能随便敷衍感叹了一句。
“你还真是变了,换作以前我根本不敢想,事情到了这一步你竟然还忍得住。不过你这个样子能撑多久?你对妮姐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信任了,她又不是那种受你掌控的小女人,你约束了不她。你这样提防着,要是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你还能继续这样忍下去吗?”
李诺直接就点破了我现在最没底的地方。
现在完全是我单方面的包容将问题给延后了,妻子的态度并不明朗。
她是会因我的包容而反省,恪守己身,还是依然会按她自己的道德标尺行事,最后再次被罗老头钻空子,我完全无法预料。
“你就那么希望我离婚是吗?”
被人摸清楚心理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我有些恼羞成怒的瞪了李诺一眼。
“哼,我才没那么无聊,你离不离婚关我什么事。只是希望你自己掂量清楚罢了,别自己一厢情愿的自我感动,最后吃了哑巴亏再来叫屈。你要是真的还想跟妮姐过下去,就不应该把自己的想法藏着揶着,早点跟她沟通清楚,看她对那个老头到底是什么态度。跟她划好界线,规定好她与那个老头的距离,你这样一味的忍让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李诺拨开我眼前的迷雾,给还陷在妻子提出离婚的阴霾中,浑浑噩噩的我指明了方向。作为旁观者,她还真是足够清醒。
“……”
我沉思了一会儿,觉得她说的的确就是我现在迫切需要去解决的事情。
“你说得对,谢谢。”
我再次道谢。
她能想得这么明白说明这几天没少为我的事情操心,虽然她可能是觉得倪元这件事上对我和妻子都有所亏欠,但她也同样只是受害者罢了。
她能想得这么清楚,不知道是不是跟妻子在同一个病房里聊过的关系。
我忽然想到妻子对离婚的安排里好像提到了她的名字,当时我太愤怒根本没在意,现在看到她这么关心我跟妻子的事,不由好奇道,
“你跟方妮是不是聊过什么,她之前还跟我说起你来着。”我这随口一问,李诺脸色顿时窘迫起来道,
“啊?妮姐说什么了?”
“就是没说出来我才问你啊,为什么她会提起你?而且我记得在里面的时候,我拿你的手机给她电话,你不仅存了她的号码,她好像也存了你的,你们是不是私下里有联系?”
她这个反应倒让我好奇了起来,脑子里不起眼的疑问顿时都浮现了出来。
她跟妻子有过联系我不奇怪,但存号码应该是经常联系才会有的举动吧?
“我大小现在也是个老板,妮姐现在也出来单干了,以后说不定会经常有业务上的合作,互存个手机号不是很正常吗?今年公司的员工福利我就准备妮姐公司的产品呢,怎么,你还觉得我是你跟前的一个跟班,不够资格绕过你跟妮姐有合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