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说,高中时受了伤,一直没好。
她扭动右大腿,指给我看具体在哪里。她穿短裤,大腿白晃晃,凉拖的脚趾涂了红色蔻丹。我的眼睛上下游荡,真想伸手查看她的伤处。
她等我收起眼睛,直视着我,说,我很想踢职业俱乐部。那样的话,就是另一种人生了。可惜……
中间进了几次电话,她不加理睬。
我倒不好意思,恋恋不舍地起身告辞,约好十一点观看英格兰大战比利时,并祈祷老英格兰再展雄风,拿下比利时。
英格兰以o比1败北,16强迎战哥伦比亚。比赛的哨音响起,她站起来,就要离开。我提醒一句,别忘了七月二号日本的比赛。
她停下脚步,说,国庆节快到了,我可能要出门。比赛一定看,不会在这里。
我缺乏心理准备,把与她一起看球视作理所当然,一种难以想象的失望攥住我。
她看到我的失落,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说,让我们祝愿日本取胜。
希望你享受比赛。
这一拍,多少安抚了我。女人小小的肢体动作往往含有意味,值得反复琢磨。
那天,看比赛的人很多。
大部分人并不特别在意谁踢谁,在意的是在国庆节前聚众乐一乐。
比赛开始,日本队气势如虹,一分钟内攻门,一点不怯强大的比利时队。
我想,日本足球武士们恐怕要演出屠龙的精彩剧。
上半场结束,比分o比o,气势上看,比利时占据上风。
我仍在跟邻座的同事评球,我的肩膀被轻轻一拍。
我扭头,现她站在身后。
我的惊喜,不亚于他乡遇故知。
她示意我跟她出去。
我纳闷,出了什么事?
在走廊,她问,想不想一起看?
我说,想呀。可惜休息间没有多余的座位。
她说,我的意思,到我的办公室一起看,如果你不介意小电视的话。
我想都没想,说,可以。我马上跟你下楼。
我们走进她的办公室。
电视开着,评球员正在解读上半场两队的表现。
她的办公桌上放了几样食品,她指了指说,如果你不介意,请选一样,聊作午餐。
我挑了一样冷三明治。我问,为什么不上楼跟我们一起看?
她嫣然一笑,说,我太紧张,怕丢人。
我说,紧张啥,看样子,日本要赢。
她说,我也这么看。我觉得,今天我们应该庆祝。
经她一点,我生出一个主意。我对她说,等一等。
我上楼从自己的办公室拿出一瓶茅台酒,亮给她看,说,你看,庆祝的酒已经准备好了。
我解释了一下茅台的历史和国酒地位。她高兴万分,拉开办公桌下的抽屉,拿出一大堆花花绿绿的零食,说,还有这些个,我们准备好了。
我倒了自己的二两杯,给她倒了一小杯。她先尝一口,咂巴咂巴嘴,说,挺好。
我三下两下干掉三明治。
下半时开踢。
我们就着零食喝茅台,心情无比舒畅。
果不其然,日本两分钟内先进一球。
我们捧杯。
我把酒杯放在桌上,张开双手,她扑过来,跟我紧紧拥抱。
接着,日本又进一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