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沈惜诧异的,不是她的年龄,而是她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自己肯定见过这个女人,在哪儿呢?
在并不明亮的酒吧过道里,沈惜隐约能看到这女人并没有化妆——至少妆很淡。
素颜能比她更美的,自己这辈子见过得恐怕也就鲍嫣琪和段婕等寥寥几个。
这位是谁呢?
这女人倒没注意侧身站在过道里的沈惜,她也朝着袁姝婵去的方向走,估计也是要去卫生间。
直到袁姝婵回来,沈惜还是没能想起那女人是谁。
其间他又接了个电话,是他的朋友杨鑫打来的。
这位朋友是在踢球时认识的,后来混得熟了,知道他在城南开了家咨询公司。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招牌,实际上杨鑫干的是私家侦探买卖。
这行听着神秘又酷炫,实际上在国内并不吃香,大多数时候只能跟踪小三、追打老赖。
但杨鑫有手腕也有人脉,把公司做得很好,不算其他职员,纯粹的调查人员就有近三十人,上至酷似居委会大妈的中老年妇女,下至假冒高中生也几乎没有破绽的娃娃脸小女生,要文有宁南大学毕业的法学硕士,比武有刚退伍没两年的侦察兵,堪称兵强马壮。
他的公司所接的业务在同行里算是高端的,经常受雇从事商业调查,在中宁很有知名度。
吴昱辉来茶楼讨债那天晚上,借着去财务那里取现金的机会,沈惜给杨鑫打了个电话,要他派个调查员过来。
后来跟着吴昱辉出门的就是杨鑫的手下。
沈惜不欺人,但也不被人欺。
吴昱辉直接杀上门来,看在生意份上,不能直接在自己店里和他翻脸,但沈惜也不会就此罢休。
吴昱辉要挟施梦萦时,她已经成了自己的前女友,轮不到自己为她出头;可孔媛现在实打实是自己手下的员工,做老板的不能眼看她被人逼着交出去那么多钱。
只是在动手之前,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也便于下手时掌握分寸。
除了有个调查员受命跟踪吴昱辉,沈惜还让杨鑫派人远赴他的老家平州市,去调查他的家庭状况。
杨鑫打电话来就是告诉他,去平州的调查员今晚刚回中宁。
沈惜告诉他自己第二天过去拿调查结果。
刚放下电话,就看见袁姝婵扶着墙,慢慢走了回来。
见她的脸色比刚才好像又苍白了一些,沈惜关切地问:“又吐了?”
袁姝婵板着脸,点点头。沈惜搀着她走进包厢。
又吐了一回,虽然胸口喉头很难受,但酒却着实解了几分。
虽然还是头晕眼花,四肢酸软,但袁姝婵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她不再揪着沈惜说之前那些话题,而是聊起了别的。
“你有一个多月没来我家了吧?”
“嗯……”
袁姝婵自己开始剥葡萄皮,笑容里恢复了几分精明。
“是我没有魅力了?还是听说有人在追我,觉得再来找我不合适了?”
沈惜并不讳言自己的想法:“你的魅力只比当年更强……但你我现在也不可能像几年前那么随心所欲了,如果你有了合适的对象,那生活肯定会比现在更好些。我还是不要干扰你比较好。”
“是啊!可那得有合适对象才可以!追我的人叫于子扬,跟我一个部门,进公司才一年多,比我整整小三岁!你说他合适吗?”袁姝婵撇撇嘴。
要是别的男人说刚才那些话,她会觉得是在假撇清;沈惜说出来倒显得真诚的很。
他们彼此知根知底,她知道沈惜确实是为她着想。
“年龄嘛,这年头好像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还是很麻烦的,再说又是一个单位的……”袁姝婵挠挠头,很没形象地糊了把脸,又在脸颊上轻轻拍了好几下。
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头,满脸暧昧地笑:“你还记不记得你来给我过生日那天,我在跟同事谈工作,你突然进来操我……”
沈惜点点头。
“那次就是这家伙在跟我谈,只是那时候他还没开始追我呢……”
沈惜苦笑,还有这么一码事。
虽然仔细想想,整件事里好像并没有哪个人做错了什么,但说起来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如果那个姓于的小伙子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在电脑那头和自己说话时,正在被别的男人操,恐怕会郁闷到死。
“难道他就这样没戏了?”
“哎呀!烦!不说他了!”听着袁姝婵不耐烦的抱怨,沈惜心里明白了几分。
如果她真已经想好彻底拒绝于子扬,哪里还用这么烦?
现在这种情绪,多半是明明也有几分感觉,却因为很多现实因素举棋难定吧?
这种感情上的事,沈惜就不多嘴了,相信袁姝婵自己会有判断。
东拉西扯又聊了个把钟头,袁姝婵越来越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