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叙舟之所以这么喊,有两个目的。
一是,因为大夏有律法,《夏宪刑律·临刑直诉令》
凡死囚临刑呼冤,监刑官须立止行刑,具状当场复审。
若呼冤者能举《刑律》条目,证己身罪刑相违,或举新证、揭旧判疏漏,则需重审。
然此权止用一次,虚妄者加刑一等。
但,只要直诉得实,原审官以故入人罪论。
二是,在他的记忆里,卧龙县从没有人在刑场这么干。
一旦他这么干,看热闹的百姓肯定会前去围观。
若是围观之人众多,县令肯定要应允他的要求,且不敢不分青白乱定罪。
他的办法,确实引来了众人的兴趣。
围观之人,也不打砸他了,全都跟着囚车,向着刑场赶去。
一刻钟后,陈叙舟被押解到刑场。
看着刑场中间,石砌高台上,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
又看到那手持寒光闪闪的鬼头刀,赤膊上身的刽子手。
陈叙州脊背发凉,寒意森森。
好在,距离午时一刻还有半个多时辰,足够他自救了。
他再次扯开嗓子高呼:“晴天大老爷,冤枉啊!”
才喊了一句,陈叙舟就被刽子手,跟抓小鸡崽子似的,一把按在了断头台上。
“砰!”
“哎呀我艹!”习惯性骂了一句。
不顾疼痛,他卯足了力气,继续玩命的大喊。
“我有三点,可自证清白,恳请恩准执行《夏宪刑律·临刑直诉令》。”
端坐于刑场执法台前,胖成猪的王县令,皱着八字眉,三角眼中,尽是不悦。
心中怒火丛生,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半城的人都来了。
王县令咧开嘴,露出满口大黄牙,咬着后槽牙说了一句:“允!”
得到命令,刽子手松开陈叙舟的脑袋,让他能直起身说话。
陈叙舟直起身,前后左右晃了晃脖子,冲着刽子手裂嘴一笑。
“兄台,你这手劲,是真大!”
没等刽子手有所反应,他继续说道:
“劳烦兄台,帮我脱掉上衣,我身上有第一证!”
闻言,刽子手看了看县令,后者点点头。
刽子手,直接上手,“撕拉”一声,扯下他的囚服和内衫,也就是他自己的衣服。
“大哥,是脱,不是扯!”
陈叙舟弱弱的吐槽了一句,侧过身露出肩颈处的伤痕。
“县令大人,诸位乡亲,请看我身上的伤。”
“当初给我验伤之人,说这是摔伤,可摔伤是片状。”
“怎么可能是三角纹,这明显是三棱棍伤。”
“可抓我之人,没在现场找到三棱棍!”
“即便说,这三棱棍是我带的,我为何要打在自己身上?”
“此乃一证!”
话毕,在场之人扯着脖子,争先恐后观看伤势。
看过之后,众人议论纷纷。
其中不乏有好事者,高声呼喊:“说的没错,我见过三棱棍,这就是三棱棍打出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