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董白借口送客,将陈远送到府门外。
走过一处回廊拐角,确认四下无人后,突然拉住陈远的衣袖。
陈远感觉手中突然多出一个异物,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只见手中放着一个“精致”的香囊,正面绣着一个“白”字,颜色略显暗淡,仿佛经历过时光的冲刷。
背面则用金线歪歪扭扭绣着“平安”二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上面还散发着和少女身上如出一辙的幽香。
刺眼的金线,杂乱的针脚,无不证明香囊乃是眼前少女连夜“加工”而成。
“而今天下大乱,将军行伍之人,练兵之时,要多注意自身安全。”
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担忧。
陈远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秀眉,忍不住伸手想为她抚平,却在半途停住:“有心了!”
董白却主动将脸颊贴近他的手掌,如小猫般轻轻蹭了蹭:“昨夜爷爷跟我说,有意。。。。。。”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董白迅速退后一步,恢复成那个端庄的渭阳君模样,只是眼中柔情未减。
离开太师府,陈远策马缓行。
春风拂面,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燥热。
手指摩挲着怀中的香囊,董白那一颦一笑,指尖的温度,眼中的柔情,都让他心神荡漾。
回到府上,让他诧异的是蒙统和郭嘉竟然都不在府上。
“这俩跑哪儿去了?”陈远皱了皱眉,招来下人:
“回公子,蒙将军去了城外练兵,至于郭先生,大清早就出门了,说是去拜访旧友。”
下人如实禀告,陈远挥了挥手,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在意。
这些日子郭嘉除了陪他去城外练兵,或是去醉仙楼饮酒,基本都待在府中,没想到今日突然出去走动了。
不过谁还没有点私事,他自然不可能每日追在屁股后。
月上中天,郭嘉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眉宇间尽是愁绪。
“哦,奉孝回来了,就等你吃饭了!”
陈远连忙起身招呼郭嘉。
郭嘉看着桌上原封未动、有些泛凉的饭菜,突然感觉身上疲惫消除了几分,不由苦笑起来:
“主公,你可是坏了大事呀!”
“嗯?奉孝何出此言?”陈远顺手递过一杯热茶,略感诧异。
“你何时说了句‘假使天下无太师,不知几人称王,几人称帝’,今日已传遍洛阳?”郭嘉接过茶盏:
“今日董卓蛊惑孩童,在街头高颂,更命人将这话刻在石碑上,立在太学门前。”
“现在满城士人,都在骂主公是。。。。。。”
蒙统脑袋突然灵光一闪,眼睛大亮,接过话:“董卓走狗。”
陈远瞥了一眼蒙统,却十分平静:“酒后戏言!”
“昨夜董卓在席间说了此事,我以为只是玩笑话,不料董卓竟然果真这般做了!”
郭嘉沉默了良久,长叹一声:“董卓此举,只怕不仅仅为了名利,更多的,恐怕是见主公文武双全,想彻底将主公绑在他船上。”
“无妨。”陈远揉了揉脑袋,颇为头疼,都是老奸巨猾的狐狸精,出招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
“我陈远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何须在意他人目光?”
往后几日陈远依旧是先去温侯府练武,然后去太师府问安,郭嘉依旧早出晚归,神神秘秘。
这日黄昏,郭嘉突然兴冲冲地回来,还身后拉着一位青年。
那人一袭素白长衫,面如冠玉,眉目如画,行走间自带一股清贵之气。
但脸上,似乎却有着几分不愿。
“奉孝,此人是?”
看到陈远,郭嘉兴奋的介绍起来:
“主公,此人乃是荀子之后,司空荀爽之侄。”
“颍川荀氏荀彧,字文若,乃王佐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