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吕布突然发难,一拍桌子,震的桌上茶水四溅:
“老匹夫,貂蝉呢?”
王允如遭雷击,茶盏“当啷”坠地。
浑浊的眼珠剧烈颤动,貂蝉一直被他养在深闺,从未在人前露面,吕布怎会知晓?
“貂、貂蝉染了风寒。。。”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座椅扶手,指节泛白如骨,“正在后院将养。。。”
“哦?”陈远眯起眼睛,把玩着手中玉杯,
“本侯正好认得几名御医,要不本侯去请来诊脉?”
方天画戟“铮”的插进地砖,吕布已经起身,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王司徒,温侯的脾气可不太好。”
陈远起身拉住吕布,满是笑意,却令人不寒而栗。
“这。。。老夫这就去唤!”王允连忙起身,眼神有些阴翳,匆忙离去。
没过一会,王允便领着一素衣少女款款而来。
少女二八年华,青丝如瀑,柳腰不过一握,行走时如弱柳扶风。
“还不见过二位侯爷!”
王允猛地呵斥一声,少女花容失色:
“见。。。见过温侯、怀侯。。。。。。”
陈远眉头顿时皱起,死死盯着王允。
吕布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摇了摇头,此女虽说国色天香,但。。。。。。和陈远所说,相差甚远。
“王司徒,莫非觉得温侯是收破烂的?还是说本侯好糊弄不成?”陈远突然嗤笑一声:
“这种货色也敢拿来滥竽充数?”
王允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老匹夫!”
吕布大喝一声,眼中瞬间腾起滔天烈焰,一把扯住王允衣领,将其提得双脚离地。
“要试试某家的戟锋利否?”
王允脸色惨白,惶恐不已:“区区。。。歌姬。。。。。。出身卑贱,只。。。只怕污了将军之眼!”
“放屁!”吕布将王允推到在座椅上,怒吼震得梁尘簌簌落下,“要不。。。”他狞笑着摸出董卓的令牌:
“本将请义父来评评理!”
“去请小姐。”
王允终于颓然挥手,声音嘶哑得不像活人。
许久后,屏风后忽然传来环佩轻鸣,似清泉滴落玉盘。
一缕沉水香的幽韵先于人影飘出,混着初绽白梅的冷冽。
吕布持戟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力道,画戟倾斜的寒光里,先映出一截月白云锦裙裾,上绣的银雀逐梅纹若隐若现。
“奴家貂蝉,拜见将军。”
声如春冰乍裂,清泠中带着三分酥软。
抬眼望去,但见少女伏拜时露出一段雪腻后颈,堕马髻上斜插的累丝金步摇轻颤如风中蝶。
待她抬头,满厅烛火都黯了一瞬。
远山眉染着淡淡螺黛,眼尾却用朱砂描出飞霞妆,垂眸时似泣非泣,抬眼时秋水盈波。
看着吕布失魂的模样,陈远忽然想起前世史书中“凤仪亭”三字,指尖不自觉抚上腰间董白绣的平安香囊。
“咳咳,兄长!”陈远的轻咳声将吕布拉回现实。
吕布神采奕奕,猛地起身,整个人气势一变:
“王司徒,本将对貂蝉小姐一见如故,不知可愿割爱?”
王允脸色大变,看着气势汹汹的吕布和吊儿郎当的陈远,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貂蝉,然后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此女虽为老夫义女,但老夫却不好干涉,若她愿意,自无不可,若她不愿,还望温侯莫要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