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头子苍芙第一次汗流浃背了。
“怕我觉得你奇怪?”陆惟生小声问。
“倒也不至于。”苍芙也小声回答。
在这种社交距离下,苍芙蜷缩在狭小的副驾驶空间里,被陆惟生磁性中带一点沙哑的嗓音、温热的体温、身上散的淡香,以及与这个人有关的一切包围在里面。
“不是说过吗?我暂时不会过问你的事情。”
苍芙头偏向哪一边,陆惟生就追到哪一边,视线始终追着视线,鼻尖永远对着鼻尖。
“这种违背常理的事情也不过问吗?”
“我过问了吗?”
“暂时没有,但是为什么不问?不担心我是什么奇怪的人吗?”
“不担心。”
“那你还挺有自信的。”
“被信任难道不是好事情吗?”
“……”
苍芙再一次细微地调整了角度,避免与陆惟生眼神相接,可是后者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相反,又往前凑了一点,差点擦到鼻尖。
即便还差了一段距离,苍芙仍是惊得抖了一下。
抖完后,苍芙在心底疯狂嫌弃自己没用。
陆惟生欣赏了一会儿她精彩的表情,扬起唇角,淡淡道:“躲什么?”
“我没有躲啊。”
“没有吗?”
“……”
苍芙震惊了,她不过就是用圆珠笔戳了一道伤口,屁大点事,陆惟生居然能揪着不放到这种程度,好难搞的人啊!
但她拿他有办法吗?
没有。
至少在生病的状态下没有。
要是没生病,她必然要和他一较高下,但现在不行,虽然托陆惟生的福失控的精神力平息了,但她还是哪里都疼。
苍芙想了想,除了表演乖巧暂时也没有办法,于是深吸一口气,抬起受伤的手,轻轻捂住陆惟生的眼睛,男子似乎快眨了两下眼睛,卷曲的睫毛扫过手心,痒痒的。
少女嗓音柔软,带着一丝央求的意味:“生哥,求你,别看了。”
陆惟生呼吸一滞,其实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仅耳根滚烫,为了维持表面的冷静,紧身黑色毛衣里闷了一身汗。
眼下听见苍芙这声求饶,陆惟生甚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犟种苍芙总算是低头了。
陆惟生长舒一口气,他拉下苍芙的手,垂眸摩挲了一下狰狞的伤口边缘。
“不许再做这种事,明白了吗?”
“知道知道,你快点开车,我还想早点回基地睡觉呢。”
苍芙推了推他的肩膀,陆惟生顺势松开她,关了双闪,重新启动车子。
车子平稳驶上快车道,为了避免尴尬,陆惟生主动提起话题:“怎么把自己折腾感冒了?”
“可能是衣服没带够吧,我也没想到下了雨会这么冷。”
“我帮你请了假,明天好好休息一天,恢复了周末我带你去环球商厦。”
“好耶,少上一天课,还能刷爆你的卡!”
“……”
凌晨两点半,基地医疗室。
陶染用镊子夹了酒精棉球,替苍芙手掌上的伤口消毒。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我说这支笔是自己立起来的,然后我一不小心撑上去了你信吗……嘶,好痛。”
“……”
陆惟生太久没回基地,房间里的杯子积了灰,他端着杯子走进医疗室,在冲洗器械的水池里冲洗杯子。
陶染搞不懂他洗个杯子为什么要跑来医疗室。
但生哥做事一向有他的道理,陶染不像虞衡、周弥光这样话多,也就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