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探呈上来的消息,桩桩件件都透着古怪。
说这侯府的庶女,近来举止反常得紧。
萧玦这才纡尊降贵,亲自走这一趟。
人就立在床边。
屋子里逼仄的空气,好似骤然沉重了几分,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来,本就是要看看,这所谓的‘行踪诡异’,究竟是怎么个诡异法。
密探送来的消息,确实处处透着不对劲。
苏倾柔中毒那件事,她的镇定就透着古怪。
甚至还牵扯出懂医术的嫌疑。
转头又跟顾炎之、晏如玉那两个心思各异的家伙搅和在一起。
区区侯府庶女,凭什么。
可眼前这幅样子,跟他想的截然不同。
床上的人缩成一团。
冷汗湿透了发丝,粘在惨白的脸上,不见半点血色。
身子抖得厉害,牙关死死咬着,嘴唇都渗出了血珠子。
那痛苦是刻在骨子里的。
装不出来。
萧玦眉心几不可查地动了动。
谁下的手?
侯府里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也值得用这种阴损法子对付?
图什么。
苏倾欢意识模糊。
周遭的空气骤然变得沉重、冰冷。
一种强烈的侵犯感直逼过来。
是那种久居上位、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人才会有的威压,混合着战场上洗练出的血腥气,扼住了她的呼吸。
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
她拼命调动残存的力气,眼皮沉得像是坠了千斤的石头,好不容易才撑开一条缝隙。
月光描摹出一个冷硬的轮廓。
那张脸,就在眼前。
明明没有表情,却让人从骨子里感到寒冷,那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萧玦!
脑子里“嗡”地一声,一股寒气猛地从头顶灌到脚底,瞬间把体内那灼烧般的剧痛都压了下去。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她整个人都僵掉了。
尖叫的冲动卡在喉咙口。
她想逃,想躲开。
可喉咙干涩发紧,连一点声音都挤不出来。
身体彻底不听使唤,被某种巨大的惊骇钉在床上,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
就在她以为脖子下一刻就要被拧断时,那预想中的剧痛,却迟迟没有落下。
反而是一只手伸了过来。
骨节分明,指腹带着习武之人才有的薄茧。
还没等她反应,那只手已经快准地搭上了她纤细的手腕。
指尖的冰凉触感,激得她浑身一僵。
她想挣扎,却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