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娜夫妇稀里糊涂地参加了宴会,酒都喝到了半醉,也不知道对面周围坐着的竟是什么人。
曼娜本来就不喜热闹、羞于应酬,自始至终一言不。
别人看着,倒显得傲慢,可是桌上的其他人比她更傲慢。
所以,喝到了现在,他们也没正式将杯碰过,连正眼也不曾对视过。
后来,袁木亲自擎起酒杯,领着一众侨商过来跟曼娜干杯,问了声:“这些年,还好吗?”
周围的人,才交头接耳地悄声问道:“那个是谁?”
有好事的赶忙说:“就是以前林贤文先生的儿媳。袁先生的公司,她现在还占着大股。”
一众人就不傲慢了,也纷纷举着酒杯,向曼娜夫妇敬起酒来。
袁木向在座的众人介绍道:“这是贤文先生的儿媳,也是他遗一的继承人。大家知道,我是在贤文先生的提携下,才走到今天的。”
曼娜有些不自然,酒吃得少,看上去就有点像怯场了,一点都没有大股东的举止与做派。
好在袁木并没有要她说什么,都是他一个人说。
他打着手势,沉着而又热烈地回顾过去。
曼娜很礼貌地微笑着,不停地用小拇指捋耳后的头,以示谦虚和不敢当。
他把曼娜身边的客人,哄到自己的坐位上去,坐到她的身边,右手搭到曼娜的肩膀上。他问道:“这些年,怎没听到你的消息?也不找我?”
“我过得还不错,也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助的。”曼娜替他把酒杯斟满。
袁木不知道怎么和她挑开话题,就开始不着边际地绕。一会儿聊她的生活,一会儿聊她丈夫、女儿,还扯到了天气,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东扯西拽了几分钟,曼娜闷头闷脑地说:“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老头被堵住了,心里头一急,脱口说:“我就想找到你。”
又有人过来敬酒,袁木的脸上重又傲慢了,他一傲慢,脸上就挂上了生畏的神情。
这时,他招来了一人,耳语一番,才对曼娜说:“等下有个事,有人过来招呼你。”说完,就离开了座位,到那边应付起其他人了。
曼娜一头地雾水,对着吴为,吴为也一脸茫然。
很快的,有人过来,躬着身说:“请曼娜小姐跟我到隔壁。”吴为也想跟着起身,让那人给拦下,他说:“袁先生吩咐了,就曼娜小姐一人。”
曼娜跟在那人身后,到了隔壁的房间。
一进门,她不禁倒吸了口凉气,里面的横桌上坐着三四个人,他们神情凛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横桌上就一张椅子,让人引到那座位上,倒像是审讯似的。
“我们是袁木公司的会计团,这位是公司的律师。”
坐中间的那人开口说。
见曼娜一脸的煞白,身子板得直挺挺的。
他说:“曼娜小姐,你别紧张,只是在履行一般的法律程序。”
曼娜这才松了一口气,把个身子在椅子挪了挪。
“这是袁木公司近十年的经营报表、每年的股份分红和股东会议的记录。因为你人没在香港,只能通过这利方式知会你。请你签收。”
一个人把一大叠厚厚的卷宗推到曼娜跟前。
“这些,我都不懂。那年我公公只告诉我,袁木会替我弄妥一切的。你们只要告诉我,我现在有多少钱?”
“一亿。”那人说:“这几年的利润分配和你在公司的股份。”
曼娜一口气堵在胸上,她差点惊叹出声来,只觉得一阵阵的昏眩。
“我能动用这些钱吗?”曼娜问。
那人说:“随便,只要你指定一个银行,我们会把你的利润汇来的。”
曼娜用笔写下了银行和她的账号。
那人接过纸条后,说:“袁先生一再交代,希望这些事就你一人知道。”
“我晓得。”曼娜说。
另一个人站过来说:“曼娜,你可能已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的投资顾问,当年贤文先生让我把关你的财产。这几年,我把他在香港的那些不动产,陆续变换为美钞。你相信我,都是在市值最高的那阶段出手的。全都在银行里,这是你的账户。”
说着,又递给她一个文件夹。
曼娜接过,她觉得无所适从。听起来,一切就如同天方夜谭般不可思议。
这时,他又说:“据我所知,贤文先全还遗有好些股票在你手中,如果你觉得合适,交给我,我会将那套现成现金。”
听他那一说,曼娜才记得她的保险柜中确实有些花花绿绿的股票。这些年,她都没在意。
“我考虑下,再答复你。”曼娜说。